“谢谢你,梁哥。”云川由衷地说道,这谈话两个小时,这位好大哥已经彻底折服了她。
“谢什么,跟了我,以后就不要提谢这个字。嘿嘿,我和小杜可是不打不相识,啧啧,小杜身手真好,长得又好,真想弄到手底下来,可惜啊,人家现在是警察,正宗的公务员,国家养的铁饭碗,我反正是抢不过去。”梁哥笑道。
“梁哥说什么呢,我可跟你说,我和小川打,我可打不过她,我这个师妹,就是个武痴,功夫早就高过我了。”杜成谦虚地打趣道。
云川不由得被夸得脸红,魏闵梁却接过了话茬:
“哈哈,这个我看出来了,你这师妹比你还出色,功夫比你好,长得也比你好看,而且是现在最流行的中性风,说不得能从台后走到台前,成为像杨紫琼那样的功夫巨星呢。虽然你小子没来我这里,但却送我这么个出色的后辈,哈哈,你可真是我的贵人!”魏闵梁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
“诶?怎么会,我从没想过要出名。”云川显得有些慌张,连忙摇手道。
“的确,出名有出名的好处,但也有许多坏处。比如出了名你可以得到许多你想要的,钱啊,人啊,权啊,但你可能至此就会生活在媒体的监视下,一辈子可能都不会有自己的隐私,自己美好的生活。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嘿嘿,就是这个道理。”
“梁哥,出名真的那么好吗?现在网络上好多人为了出名,什么事都gān得出来,我就觉得还是不出名的好。”云川双眼盯着面前的茶杯,有些傻里傻气地说道。
“是啊,出名有什么好啊,到头来失去得更多。”魏闵梁望着窗外的骄阳,眼神有些悠远,语气多少带了许多的感慨。
过了良久,魏闵梁似乎从自己的回忆之中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一口茶,说道:
“咱别谈这些不开心的了,对了,你跟我入武行的事,你父母家人知道吗?同意吗?”
“梁哥!”杜成紧张兮兮地阻止魏闵梁讲下去,偷眼看向云川,果然见她jīng致的脸上露出了失落悲伤的神色。梁哥混了这么多年,也是个人jīng,看这状况,哪能不知道是什么事,暗骂自己一句口无遮拦,尴尬地再次举起了茶杯喝茶。
“我是个孤儿,是师父把我养大了的,我还没和他说,改天我们再谈吧。”云川qiáng自笑道。
“这样啊,也好,这事是要多考虑考虑,这是我的名片,你拿着。我这几天都会在这里,大概五天后新剧开机,我就要去横店了,在那之前你最好给我答复。”
“嗯,我知道了。”云川接过名片,应道。
临走之前,梁哥似乎有些话想说,最终还是忍不住了,拍了拍云川的肩膀说道:
“你有想过出名之后找你的父母吗?说不定他们当年并不是故意遗弃你的,说不定他们也一直在找你,若是你出名了,应该能够很快找到你的亲生父母。”
云川听了此话,俊秀的剑眉微微颤动了一下,最后还是礼貌地笑道:“嗯,这事,我还要再想想。”
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金马国际广场,巨大的广场屏幕上正播放着一则美不胜收的广告,薇姿防晒霜的广告,最近电视上火得不得了。优美的音乐里,美得如诗如画的女子出现在了屏幕之上,那肤如凝脂,眉目如画,五官绝美无比的女子映入云川的漆黑深邃的瞳眸之中,让她怔怔站在了原地,盯着大屏幕发起呆来。杜成见她忽然怔怔地呆在原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里也带了不少惊艳痴迷,说道:
“是苏忆涟啊,真的是美得如天仙一样。最近,这个苏忆涟红得发紫,是国内当家四小花旦之首,多少男人心里的女神,唉,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啊?”
要是换做平时,云川定要笑杜成好色花痴,可她却一反常态,只是喃喃地说道:
“是啊,真的好美……”
4第四章
回到家中,云川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换了鞋,到厨房里倒了一大杯水灌了下去。环视这两室一厅的房子,叹了口气,这些都不是自己的,这几年,虽然理解杜成和蕙蕙帮助自己初衷,但好qiáng的她自尊心不能原谅自己一直接受他们无偿的帮助。这房子的押金和首付房租都是两人帮自己垫的,总共有两三万,而且还靠了关系,不然怎么能租到这样好的房子?
自己没能上大学,不是她成绩不好,只是师父没有钱供自己上大学,她自己也很懂事,很想早点出来做事,帮师父分担压力。可是这个社会是残酷的,没有学历,就找不到像样的工作,特别是在这样的国际化的大都市里,高中学历出去等同于失业。虽然她表面上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心里其实很不好受,就好像矮了别人一大截一般。她要的不多,其实就是想要一份稳定的工作,能够照顾好师父罢了。现在武行替身这份对她来说绝佳的工作摆在面前,是一个机会,她必须要把握住,而首先她必须得到师父的同意。
她有些坐立不安地在客厅里来回徘徊,在里屋睡午觉的慕非似乎被吵醒了,开了卧室的门出来,苍老的脸上有些许刚睡醒的迷惑,看见云川站在客厅里,他哑着嗓子说道:
“丫头gān啥呢?啥时候回来的?工作找得咋样了?”
“师父,我,我有话要和您说。”云川在师父面前藏不住心事,见师父问她找工作的事,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想要直接了当地坦白。
慕非面上刚刚睡醒不大清醒的状态一会儿就过去了,看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一脸紧张的表情站在自己面前,他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说道:
“什么事啊,说吧。”
“我,我找到工作了,是在武行当替身演员,五天,五天后就要去拍摄了,您,您同意吗?”云川感觉自己就像回到了小时候被师父训的时候,紧张得不得了,说话都不连贯了。
慕非脸上表情明显变化了,当他听到武行替身这个词的时候,苍老的脸颊忽然爬上了非常古怪的表情,眼角嘴角抽搐了几下,眼神变得极为复杂,然后整个人就像被点着了一般,忽然爆发:
“不行!我绝不同意你去gān武行!”
“师父?!”虽然心里早有预感,但师父qiáng硬无比的态度还是让云川大吃一惊,她下意识地就反问道: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同意!你要是去了,我就打断你的腿!”慕非粗bào地打断了她的问话,然后大步跨进自己屋中,“砰”的一声巨响将门甩上。
“你要是去了,我就打断你的腿!”一句话就像回声一般环绕在云川耳边,她懵了,不知道为什么师父如此大发雷霆。自从她十八岁之后,师父就从没这般对她凶过,委屈和不解一下子如cháo水一般涌了上来,云川怔怔站在原地,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动弹不得。
一个下午,师父都没有从房里出来,云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睛红红的,师父那般态度的确伤了她的心。她丝毫不明白师父为何这么大反应,就好像和武行有仇一般。她好qiáng,自尊心极qiáng,自认为并没有做错,也不愿拉下脸来去问师父,于是,这固执的师徒俩就这般僵持着,连晚饭都没吃。
第二天一大早,当慕非打开房门的时候,就看见云川倒在沙发上睡着了。苍老布满胡茬的脸上涌上一丝不忍,回房拿了一chuáng薄被,轻轻盖在了云川的身上,然后准备去洗漱,进行一直坚持的晨练。等他出来的时候,云川已经醒了,他面上立刻恢复了僵硬和死板,转身就要开门出去。云川见师父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心里的委屈更甚,开口说道:
“师父!您为什么反对,难道理由不能和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