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沈绥失神地呼唤着这个称谓,半晌,她才低下头,问道:
“那么伊家是什么时候成为了尹氏的族医呢?为何南梁时,祖先们会选择走出隐居了两千多年的大山,融入红尘呢?”
“伊家祖上本是东夷族的一个小部落,因为巫医qiáng大,因而得以生存。后来与鸾凰尹氏He并,我们就成了尹氏的巫医。尹氏血脉之谜,我们从最古早的时期就掌握,也一直负责T理尹氏成员的body。尹、伊两家多次联姻,早已不分彼此。后来入蜀时,两家也是不离不弃。但是这会带来一个问题,尹、伊两家三代以nei联姻或许不成问题,但若是时间长了,几乎就全成了近亲结婚,不仅仅是伦理上的问题,对于血脉的优生优育也极其不利。因而,我们两家提出了一个方案,让年满十六周岁的尹、伊两家的青年男nv,在成年礼后出山游历,最好能找到He适的对象成婚,如果信得过,就将成婚对象带回族中,如果信不过,就早日断离。如果能诞下孩子,就尽量将孩子送回族中,若不愿也不qiáng迫。因此,虽然尹、伊两家隐居shen山两千余年,但并非是完全与世隔绝,这样的方式,也勉qiáng能够维持血脉正常的传承。但是,每年都有子弟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如此勉力经营到南梁时期,自耕自种的生存已经完全不能再维持下去了。当时的两家家主,以及几位长老决定,不能再如此闭塞下去,必须出山,到外面去生活。而当时还发生了一件事,致使出山成为了不得不为之事。”
“什么事?”尽管已经是陈年旧事,但沈绥依旧紧张起来。
“一位出山的子弟,在回山的途中,不小心引来了有心之人。我们的隐居之地,bào露了。虽然雾瘴使得那个跟踪之人迷失,但是这一块隐居之地确实已然不能再居住下去。不得已之下,全族抛弃生存了两千余年的土地,举族迁徙。可是,该去哪里,谁也不知道。尹、伊两族避世太久,在外早已没了立锥之地。好在当时尹家的家主有着雄才大略,她说如果不知道该去哪儿,那就去京都。当时的京都在建康,他们便一路往东走。恰好尹、伊本就是东夷族人,祖先一直生活在东方,也相当于回乡了。
此后两家历经千辛万苦,闯dàng千里,总算来到湖州附近。有一段时间,为了给族人们一个He理的身份,两家依附于湖州吴兴沈氏,尹氏甚至将自己古老的姓氏改为了‘沈’。而伊家也将身份降为‘奴’,抹去了‘伊’姓。好在,此后两家摆neng了吴兴沈氏,在建康定居下来。祖先吃足了避世的苦头,shen知情报之要。因而在走南闯北行商的同时,组建千羽门,搜罗天下情报。一来为了保护自身,二来也为了有一个与世间博弈的手段。祖先依靠着千羽门,在南北战乱、隋末群雄起义等等多次劫难中得以保全。一直到入了大唐,天下太平,才总算有ChuanXi的余地。
五十五年前,你父亲出生。这个历经三代得来的血脉继承人,成为了全家的宝贝。两家倾注全部的心血培养他。他本就天赋异禀,又肯努力,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可以游刃有余地运营起整个千羽门的庞大产业。只是,他从不提终身大事,一直蹉跎到二十五六岁都还没有动静。在此事上,家族中也急不来,毕竟是血脉继承人,他要选择的对象,必须慎之又慎。或许是他本身的血脉能力罕见得qiáng大,他的父M_亲,也就是你的祖父M_都是短寿,很早就去世了,也没能看到他成婚。他成为了家主,也终于展露出了他希望入朝为官的野心,他开始边读书边jiāo游,建立诗会。南下湖州行商会友时,遇见了你的外公,还有你的M_亲。”
颦娘说了到这里,顿了顿,道:
“*糸,我没有见过你的父亲,我小他太多。他在长安做官时,我还在金陵老家。直到我嫁到长安来后,也几乎没有与他照过面。对于他,我有很多不清楚的事,只言片语,也都是从我父亲那里听来的。但是有一件事我清楚,他的死,是因为他血脉的特殊。这世上不允许有这种特殊的血脉出现,一旦现世,便会招来杀身之祸。他走得太突然,以至于来不及告诉你口口相传的家族血脉的秘密。而我的父亲亦是如此,家族秘辛,代代传男不传nv,我早年间被放养在金陵老家,也是因为我是个nv子,最好不要接触到家主,以免秘密泄露。以至于我们到现在,才弄清楚我们到底是谁。
而既然你知道你是谁,知道你父亲因何而死,*糸,你就要懂得你的处境有多危险,邪教安娜依是知道尹家的秘密的,说不定还有更多的人知道,更说不定**那个牙行中的xi血鬼就知道。*糸,答应我,你绝对绝对不要拿自己的x命安全冒险。”
沈绥一时没有回答。她放下手中的羊皮册,抬起眼眸看向伊颦: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那天晚上,你就知道了吧。”
“因为我不能确定你是不是血脉继承者,直到我摸到莲婢的孕脉。”伊颦回答,“如果你不是血脉继承者,那我就暂时没有必要让你知道这些事,这会gān扰你。”
“莲婢知道吗?”沈绥问。
“不知道,这件事我觉得该由你亲口告诉她。”伊颦道。
沈绥点头,伊颦的做法很稳重。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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