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看向李瑾月与王忠嗣来,道:
“死者是溺水而亡,死前未做过多的挣扎,溺水后几乎没有动弹。他的溺亡很蹊跷,应当在死前受到了极度的惊吓,以致当时他的心肺就处在骤然绷紧的状态,濒临死亡。溺水,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_geng稻草。他的肺部、胃里,并未有多少积水,与一般溺水者不同。”
一边说着,她一边在李瑾月的帮助下,将死者全身的束甲、佩刀卸了下来,将他身上所有携带的石块石子摸出来,堆在一旁,然后拉过一旁的白单,将这些石子拢起来,提在手中掂量了两下,道:
“起码有十来斤重,再加上尸首身上束甲和兵器的重量,足以拖着尸首沉湖了。”
“他为何会携带这么多的石子?”李瑾月询问道。
沈绥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但她眼中显然若有所思。片刻后,她道:
“我虽不清楚原因,但这些石子,瞧着不像是被人qiáng制塞进口袋里的。应当是,他自己放Jin_qu的。”
“何以见得?”王忠嗣问。
沈绥笑了,道:
“王统领,你想想,若你想将人沉湖,你会怎么做?你会如此繁琐地将这么多细碎的石子石块,塞进对方_yi袋里吗?而且,还特意将束甲规整好。还是,你会直接在对方的脚踝上拴上绳索,另一端挂上大石,直接推入湖中。如此岂不更加直接痛快,更节省时间?在当时那样四处都是搜索军队的环境之中,多停留片刻都很危险,若真有人想将他们这十位兵士沉湖,选择这样繁琐的方式是极其不He理的。”
王忠嗣恍然大悟,心下暗叹,“雪刀明断”果然名不虚传。可若如此,却愈发令人费解了,他不由低头沉思起来。
李瑾月望着沈绥,不着痕迹地笑了笑。过了这么多年,*糸当初学得那门所谓“推理”的本领,果真已修炼得比她的老师贺知章厉害太多了。李瑾月怎么也想不到,当年那个大大咧咧、凤风火火的火凤凰*糸,竟会成为如今这样一个心思缜密如丝,思维超乎寻常的神探。不过想来也是自然,这门学问,似乎就专门是为了探案而设计的。原本,这就是狄仁杰狄国老的本领,辗转被*糸继承,现如今她是这世间唯一会这一门本领的人。且,*糸似乎于这门本领中融入了很多她自己的思维和想法,还融进了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知识经验,一旦运用出来,如添一双鬼神之目,可瞬息dòng察一切yīn阳是非,让四周之人叹为观止。
沈绥不再做过多的解释,她非常有耐心,将十具尸首一一验尸,最后得出结论,这十个人的死法是一模一样的,都是在极度的惊吓之后溺亡,虽然因为个体差异,呈现出不一样的死亡状态,但推导出的原因尽皆相同。
沈绥的面色沉凝,ca着yao站在大门口,紧蹙双眉望着地上摆着的十具尸体。显然,这十个人的诡异死法,也使她陷入了shenshen的困惑之中。
想不通便不去想,沈绥决定转换思维,便于李瑾月和王忠嗣道:
“我们出去看看罢,去湖边。”
于是三人离开飞云水榭,向湖边走去。离开时,李瑾月按照沈绥的意思,吩咐留守的禁军将尸首送往大理寺的停尸_F_,沈绥此后还会再去验尸。
三人沿着浩渺的人工海一路往北绕去,一边走,沈绥一边询问王忠嗣:
“你与这一小队人马,是在何处分开的?”
王忠嗣指着远处回道:
“再往北,要过了万象阁,在万象阁的北部,人工海的东岸。我记得,是在一处假山群畔分开的。”
于是沈绥加紧了脚步,李瑾月与王忠嗣紧紧跟随。三人都不是爱说话的人,皆不言不语,沉默地往万象阁北面行去。中途路过万象阁,沈绥不由停住了脚步,近距离仰首眺望了一下万象阁,高台楼阁,统共五层,金瓦红楠修葺,飞檐shen远,歇山檐下是一层一层的斗拱,气象恢弘。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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