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有一处湖泊,湖正对着的南方,湖边有一棵参天大树,树下便是我的墓。”成景廷笑笑,“原本我是有墓碑的,可我发现我没真正死亡后,我的一切痕迹都在史书和人们的记忆中消散了。我的王朝成了断代,我这个人也成了虚无。”
成景廷像在讲别人的故事,眼神放空,手上的动作小了,用毛巾给刃唯擦脖颈上的水珠。他突然想到什么,扣住刃唯的肩膀,道:“我说过,很多事情我希望你自己去了解。”
“为什么你不愿意亲自告诉我?”刃唯不解。
男人听完,只是沉默。
过了一会儿,成景廷把半*的毛巾叠起来,才沉声说:“我说不出口。”
数年的等待,让所有_gan情都沉淀入土,随历史洪流奔远了。刃唯两世的死,在成景廷心中成为了一道永恒的伤疤,他再揭不开也放不下。
甚至,曾经经历过的苦乐欢笑,他也不愿意再主动去回忆。
还好,刃唯回来了。
成景廷一边想,一边揉他的yao,用zhui唇衔住他的耳,低声道:“yao疼吗?”
“yao不疼,”刃唯乖乖地答,“可是我心疼。”
接下来三天,刃唯每天都在想尽办法通灵。
他甚至找了小唐去寻乌鸦的双眼球,找回来泡水数日,再用泡出来的水涂在左眼上。每天涂数十次以上,等到第三日旭日东升,再看月上梢头,就能见鬼。
从蓉城出发,刃唯只带了小唐,一路开着越野车过了国道、山路,在第五日傍晚终于抵达了成景廷说的孟台山。
刃唯跳下车,找了当地人询问,还都知道后山有座大墓,但多年来一直未有人挖掘探索过,都说不知道是谁的,那个墓也太邪,想靠近的人几乎都生了不大不小的病。
千百年过眼云烟,它也就被世人所遗忘了。
找到成景廷所说的那一圈小湖泊,刃唯放心地叹了口气。以前这儿还是湖,现在已成了水库。刃唯摇摇头,寻了树枝开路挡蛇,留了小唐在湖边,说去去就回。
小唐没见到刃唯胆子这么大过,说要跟着,刃唯摇摇头,说天黑前一定回来。
说完,小唐给他递上一把刀,刃唯接过,道了谢。
刃唯抬头看满山茂盛草木,土壤也没有被人踩出的路,心想这儿是多久没人来了**他拨开草丛,开始艰难地朝湖畔最大的那棵树走。
还没走到树下,刃唯_gan觉自己被何种力量推动,熟门熟路地,自然就找对了路。他yao间的刀像有了“剑气”,不断抖动起来,摁不住。
越过最后一处灌木,刃唯见到了一处巨大的坟墓。
坟头有近三米高,土堆乱石堆砌得没有章法。墓前立一无字碑,上面的字迹明显被人故意抹去。
地上摆了些零碎的红烛、破烂酒瓶,看起来已放了有很长一段时间。
刃唯不知道为什么,鼻尖一酸,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他急忙仰头,怕成景廷看得到自己又哭鼻子,边抹边摇头——成景廷在第二世就出来了,他并没有在这里度过一辈子。
坟前的土被落霞照拂,竟生了浅淡金光。
他闭眼。
他不知道,这个小小的动作——成景廷等了千年。
刃唯想象不出来,在这样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浑浑噩噩地入睡是什么_gan觉,甚至不知道那时的成景廷,梦里是何种光景。
顿时,刃唯像被人灌了迷药,周遭景物开始混沌起来。他跌跌撞撞地走,像碰到什么木质的门框,停下脚步,睁眼,入目是一方宽敞而jīng致的庭院。
雨后落梅,有花瓣零落在青石台前。
他一惊,混乱间踩到一把落地鞘,庭院nei正挥刀习武的少年转头,朝自己所在的方向瞠目而视,朗声呵斥道:“谁在那里!”
他手中名器被舞得大刀阔斧,疾风破刃,铮铮杀气惊得刃唯不敢再往前多行半步。
刃唯站在原地,手脚都动不了。
这少年约摸十七八岁,身姿笔挺,高鼻薄唇,一_geng血红缎带将黑发束起,身穿玄甲,个头极高,眉目间却有一gu极重的煞气**
分明就是和成景廷长得一模一样!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