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了好远,出了寨子又是两三里,直到一条大河边。这条河是澜沧江的支流,水流宽阔平缓,两岸全是茂密的丛林,山风清冽,空气中弥漫着植物的清甜。楚海洋和夏明若不约而同shenshenxi了口气,觉得心情一下子yu_yue起来。
马锅头并未止步,他儿子正站在河滩上,手里捧着那只青玉骨罐。
老人接过罐子,对儿子说:“走吧。”
他儿子对楚海洋和夏明若笑笑,拎起农具,沿着林间小径渐渐走远。
老人长叹口气蹲下,在脚边摊开一块gān净白布,然后竟将枯柴一般的手直接伸入青玉罐,拿出一_geng灰白的骨头,放在清澈的河水中慢慢刷洗起来。
夏明若屏息静气地望着,楚海洋耳语:“洗骨。”
洗骨是很多少数民族的风俗,各个民族*作起来有所不同。
以史书上有记录的苗族支系六额子苗为例,往往是人死后一两年nei,家人亲属祭奠,掘墓开棺,把骨头取出来洗刷。gān净后用白布裹着再下葬,三年后再次取出如前番一般清洗。具体这种洗骨的仪式要重复多少遍,有书说是三次,有书说是七次,到现在还没有定论。但是如果家人生病了,他们便会认定这是祖先的骨殖不净所造成,于是再次取骨刷洗。“洗骨苗”这个称呼就是这么来的。
彝族与苗族一样来历神秘,支系众多,有的称“阿细”,有的称“纳苏”,有的称“撒尼”,还有“他留”“花yao”等。马锅头这一系,_geng据发音猜测应该叫“濮苏”。
马锅头十分专心,每一_geng刷洗完毕,都小心翼翼放在白布上,再去拿下一_geng。
楚海洋不好开口,马锅头倒主动说了:“洗了三千年,还要洗下去。”
楚海洋望着他。
马锅头举起一_geng长骨说:“都在里头,洗不掉,不能烧。”
楚海洋点了点头,这是说某种毒——蛊的可能x比较大——shen藏在这些骨殖的nei部,导致骨殖数千年不碎不烂,水洗等许多方法都不能将其驱逐,唯有用火烧,但火烧祖先的尸骨又是这些人绝对做不到的。
有个词叫“附骨之蛆”,如今就在眼前,楚海洋才能体会其可怕。
夏明若说:“豹子并没有碰娘娘的遗骨罐。”
马锅头抬头说:“dòng里不止娘娘。”
两人立刻明白了:dòng里还有殉人,而豹子下dòng的第一脚,便是踩在了殉骨上。附骨之蛆,既然娘娘有,殉人怎么可能没有。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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