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河猛地抬眼,惊异地问:“小刀,你要替他扛?!”
“不是。”严小刀坦率地说,“这种事是谁就是谁,我不可能替他承担任何罪责,我也不准备为他开neng一个字,但该我承担的事儿我也不能躲了!当年戚爷的生意炙手可热、赚得盘满钵盈的时候,多少人想磕头拜他当爹,我那时候没有离开他;现在时过境迁他倒霉落难,我头一个跑了,这像话吗?**我还是希望陪着gān爹,有一天算一天,别让他老人家太寒了心。”
凌河悬空端锅的手就一直悬着没放下来,以生硬的姿势僵在原地。
“不行,你不准走。”凌河手里的锅突然掉在电热丝灶台上,煎锅底子几乎将玻璃台面砸出裂痕,溅起锅灰碎屑:“我绝不放你离开这里。”
这一砸,满座皆惊,整个客厅nei鸦雀无声。
毛致秀与苏哲都是一愣,就没想到。
毛姑娘顿悟自己思维的幼稚简单,完全赶不上那两位爷的思路和tao路。她竟然以为严小刀这一早上魂不守舍yu言又止,是对她家凌主子心怀绮丽的情思,爱意难耐,想要跟凌河表白的!
然而不是。
不是表白,而是要走,想要离开,要回到戚宝山身边?
“凌河你别闹。”严小刀坦白而冷静,有信心在凌河面前解释清楚,“我只是跟薛队长把事情了结。我还会回来,我不会离开你。”
我不会离开你。
严小刀字字清晰坦dàng,有意让围观看热闹的人马全都听见。现在已经不是两人在临湾码头反目成仇大打出手的那yi_ye,朝夕相处这么久,吃过这么多顿饭,body上的亲密关系都更进一步,彼此的shen情厚谊还有疑问?
凌河用充满棱角的眼峰剥出严小刀的真实表情:“你说不会离开我,你现在就要离开,你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严小刀眉头微蹙:“我说了会回来,我说话算话。我骗过你?我不辞而别了吗?我要走就堂堂正正地从你家正门走出去!”
凌河在痛心中陷入无法遏制的焦躁情绪,这样的情绪因为yi_ye噩梦yīn霾而更加清晰。他脚下的浮冰动了起来,四周黑暗苍茫,原本近在眼前的陆地突然抛开他的指尖滑走了。他几乎是大步冲上来,苦口婆心地试图摇醒小刀:“小刀,我太了解你和你gān爹情shen似海的父子之情。你还幼稚天真地想要回来,戚宝山他会轻易放你离开他的手掌心吗?等到将来警察上门查案抓人,戚宝山他不会把你推出来牵连顶罪吗?那把刀如果就是凶器,上面也有你的痕迹,你不会被他牵连拖累吗?他假若哪天想要跑路出境,逃到天涯海角,警方大兵压境抓捕你们,围追堵截让你们两个走投无路,到时你能不给你gān爹挡枪子儿、堵抢眼吗?!**严小刀你白痴,你就一定会为他挡枪!!”
凌河一针见血戳到要害,严小刀,你就一定会做那个愚不可教的人情牺牲品,给你gān爹挡枪送命。
两人Xiong口几乎撞上,都是黑眉白脸,面容冰冷。
“即便你有意包庇守口如瓶,薛队长一定已经查到了戚爷,他特意绕道过来盘问你我二人,他昨晚_geng本就是特意造访、故意放料,你傻到看不出来吗!”凌河一条条一道道地为严小刀条分缕析,思维转得jīng准而飞快,“薛队长是看准了你有共谋嫌疑,他现在一定盯着你回临湾的这条路线,守株待兔专等着你回去。你只要一到那边,警方很快就会动手抓捕,到时你一百张zhui也洗不清你知情不举、串供共谋的嫌疑!你就不能再露面,能躲则躲你还自己送上门去!”
刨去私心与你我私情,我终究是为了你好,小刀,是你糊涂你看不清,我什么时候真正害过你?**凌河气得发抖。
严小刀情绪复杂而哀痛,哑声道:“我吃了你两个月的饭,我还吃了他十几年的饭,我能就这样放任不管吗?凌河,你把那柄刀还给我,或者,你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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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河颓丧地徘徊了两步,Xiong口的yīn霾在剧痛中不断扩大,像要塌陷下去:“所以你终究要回到戚宝山身边,gān爹永远还是比我更重要。”
严小刀面色一变,_geng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凌先生x格中的某些偏执放在这种事上就是不讲理。
凌河好似万般沮丧和难过,那时心情,也是一腔柔情都付诸东流、都喂了小狗。
一条黑暗的冰河上,只剩下他一个人在浮冰上挣扎,在一片孤寒和死寂之中喊都喊不出声。他永远不可能行走在阳光下,因为沐浴在人间晴空朗日之下那个美好的人,让他仰视和痴心爱恋的人,就不准备与他共度余生。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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