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队长是个火爆的急脾气,办事也确实利索,让外人瞧在眼里是真心佩_fu。
这只活的夜叉,好像长着三个脑袋,能同时思考三条思路,照顾六个方向,八只手伸出去同时gān活儿!
薛谦眼中两道she出夜路明灯似的xing_fen光芒,对众人条分缕析地说道:“现在我们已知,当天携带成箱赃款跑路的陈九,应当是劫持了一辆带有凌氏‘瀚cháo集团’标志的厢式小货车,雨夜里沿着市郊公路流窜途径此处。而且他当时并未杀害司机,可能也是预备长途跑路,需要一个人替他开车省事。可惜当年郊区地段的监控手段极为落后,时过境迁完全没有视频资料了。作为银行劫案首犯的陈九,自然是不敢明目张胆地住店或者借宿,他进村恰好赶上李氏夫妇不在家,于是潜入空无一人的旅店,心安理得地鸠占鹊巢。
“咱们假若给陈九画一幅角色人像,陈九此人x情bàonüè,带有极端bào力倾向,但头脑远不够jīng明缜密,显然就不是成大事者。他身边急缺一个智囊团,他极为自负且不顾后路,最终只能是个倚仗身qiáng体壮而单打独斗的莽夫。这人身带巨款一时得意忘形,或许还琢磨着在旅店里生火做饭,饱睡上一觉,却没想到捕蝉的huáng雀在后。据我分析,跟踪而至的仇家应该还不止一路!**那个所谓的司机一定也neng不了gān系,他为身后的主犯悄悄通风报信,半路在旅店劫杀了陈九。”
严小刀沉默着旁听薛队长分析案情,果然头头是道。他现在对大部分事实已了然于心,相当于听薛谦做了一篇事无巨细的总结陈词,几乎可以一步跳到结案报告。
或者说,他与凌河这里所掌握的一半事实,拼接上薛谦所发现的另一半线索,就能拼凑出完整的故事,全在于他愿不愿意坦白,以及凌河是否打算与薛队长直接He作了。
薛谦继续讲道:“按照王崇亮的供词,后续而至的凶手尾随陈九也潜入旅店,月黑风高之夜双方遭遇战,火并,最终走上一条罪恶的不归路。当时至少一共有四个人,He伙将陈九砍死身亡,劫夺了那笔重要赃款。这个过程被王崇亮窥视到一小段,但他没敢看清楚就吓破胆跑掉了——他假若不逃跑恐怕也要被当场砍死分尸!而恰恰在这时候,店主夫妇先后回来,踏入了可怕的死亡陷阱**
“王崇亮并未及时看到李淑萍从正门进店回家,但可以_geng据结局推测,李淑萍大约前脚进店,迅即被制住,李连富后脚进店,夫妇俩同时遭遇凶徒,过程细节暂时不得而知,最终就发生了王崇亮以及这条街许多街坊邻居目睹的那场离奇的大火。
“李淑萍夫妇在这场灾祸中是完全无辜的。二人毫无预料地践入死地,遭遇了一场无妄之灾,作为不得不被灭掉的目击者,他们命中注定与案发现场一起被焚成一堆黑色焦炭。怀有身孕的李淑萍从旅店二层跌下,很可能是被人残忍扔下去的,当场一尸两命**李连富在店nei烧成焦炭。
“这不是普通火灾,是煤气罐爆炸,爆炸型火灾炸掉了店nei一切痕迹和血迹,毁尸灭迹。唯独陈九的尸块当时被运走,这伙人十分jīng明地掩盖了第一现场,按时间推算他们随即在化工厂制造了爆炸案,将之作为完美的弃尸地点,顺手就把那位凌老板坑了。直到最近,尸骨在废弃厂_F_的酸碱废墟里重见天日,被警方发现。”
而薛队长之所以在尚未鉴定痕迹的情况下就断定这个旅店是第一现场,是因为他让唯一活口证人王崇亮辨认了照片。
事隔多年,王崇亮当时魂飞魄散一个凶手都没看清,唯独看清了受害者的脸。这人一眼就从七八张照片里找到陈九的面目:“就是这个人,他当时摔在一楼地板上,脸上身上都是血,我躲在窗外,我吓傻了。我后来连着几年做噩梦都是这张脸,我绝对认不错他,薛警官,是他**”
一辆警车和几名便_yi将证人王崇亮接走,妥善安置和保护。
王崇亮对周围人警惕心很重,只愿意信任薛队长:“薛警官,我进局子不会再挨打了吗?我怕再被指成嫌犯。”
薛谦对这人说:“你放心,这次不会冤枉好人,也绝不放过真凶。”
王崇亮当年也曾报过警,然而他一个没文化的乡民不懂审案路数,进局子录口供差点把自己栽Jin_qu。当年的办事员以乱判葫芦案的态度将王崇亮用bī供手段审了一遍,竟怀疑他报假警扰乱官方视线。王崇亮被迫改了供词,从此对真相缄默不言,这桩火灾糊里糊涂定x为意外事件,直到专案组将旧事重提、旧案重启。
这位远近闻名的顽固钉子户,这回不需要拎着煤油瓶子跟拆迁队直接对峙了,薛夜叉替王崇亮做了主,严词厉色臭骂了那几个在王家破楼门外提溜转悠的不善面孔:“_F_子不准拆,谁也不准动这上面一砖一瓦!这_F_子现在是刑事案的证物,里面指不定保存了当年李淑萍留下的什么东西。这事儿我说了算!不_fu的让你们公司领导和村gān部过来找我!”
薛谦别有shen意地看了严小刀一眼。
一行人步行走回旅店,薛谦顺手扶了严总一把。严小刀顺势搂过薛谦肩膀,用力拍了拍。他的心绪极其复杂,但他也有他讲究的江湖道义和仁义理智,由衷地说:“薛队长辛苦了,早日破案,让真相大白。”
“破案这就快了!”薛谦突然凑到耳边低声道,“刀痕鉴定专家,我还有个事儿请教你。”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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