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机关当兵的,十有八九都是家里有关系的。
秦徐看着是被政委qiáng行要来的,实际上家里也早就打点好了一切。
入伍时,他爸问他想去哪个战区。他想也没想就说:“离咱家最远的战区。”
到西部战区算是遂了他的意,但他母亲怕他受苦,说什么也不让他去基层野战部队,他爸就托了人,将他安排在西部战区c警备区的机关警卫连。
他没说什么,也没表达过要去野战部队的想法,既来之则安之,在警卫连安安分分地cao练、巡逻、站岗,和其他关系兵也没啥不同。
不过只要不站夜里2点到4点那一班魔鬼夜哨,他一定会提前半小时起chuáng,在所有人出cao之前,先来个5公里负重奔袭——这是在新兵连就养成的习惯,当时同一个班的战友大多分去了野战部队,他留在“安逸”的机关,却没有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警卫连算机关里训练qiáng度相对较大的连队,每年战区搞军事竞赛,机关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只有警卫连。秦徐所在二排的排长祁飞就是个牛bī哄哄的角儿,连续两年跟王牌侦察营的尖兵过招不输分毫,给机关争足了面子。
在这警备区机关里,秦徐最看得上眼的就是祁飞。
祁飞当兵早,在基层连队表现出色,后来被送去军校,毕业后扛上了一毛二,分到机关当警卫连二排的排长,刚22岁,虽然功夫了得,但生得不高,一张脸还怎么也晒不黑,五官jīng致,有点儿类似女性的漂亮,往五大三粗的汉子堆里一站,显得白白净净的,平时也不爱训人,对谁都笑,和谁都能打成一片,堪称警卫连里人气最高的排长。
这排长是秦徐的心头好——他乖乖待在警卫连老实站岗老实巡逻,半是因为懒得折腾,半是因为祁飞。
祁飞比他大3岁,但个子比他矮了一个头,两人站在一起时,祁飞得稍稍抬起头,才能与他目光相接。
他十分享受这种近距离的仰视,尤其这仰视者还是祁飞——他憧憬、想要战胜、想要占为己有的男人。
但刚才许大山却跟他说,上头刚下了命令,祁排要被调走三个月,暂时当不成二排长了。
“gān什么?参加战区比武前的特训?”他脱掉军装,上身只穿了一件军绿色的背心,手臂上出了些汗,灯光一照,泛出蜜色的油光。
“特训个鬼,什么特训能搞仨月?又不是特种部队选拔。”许大山坐在马扎上搓脚,脚皮跟头皮屑似的往地上飘,看得秦徐额角一抽,照着他肩头就是一脚,“下午才搞了卫生你又搓?起来扫gān净,别他妈给祁排丢脸!下次再让老子见你在宿舍搓脚皮,你就给我趴在地上舔gān净!”
许大山被踹得向前一扑,险些跪在地上,好在他脾气好,从来没生过谁的气,嘿嘿笑了两声,一边抹脚皮,一边说:“祁排祁排,就知道给你祁排争光,咱排这阵子内务红旗也连续拿好几回了,打扫卫生就数你小子最积极……嗨,过两天祁排一走,我看你还有没这么大的积极性。”
秦徐眉头一皱,单薄的唇绷了绷,“上面调祁排去哪?”
许大山表情有些欠揍,“你真不知道?”
秦徐目光冷下来,“你说不说?”
“好好好我说,哎呀关糙你这脾气真得改改,你就不能将在祁排面前的阳光灿烂模样分一半给我们这些与你患难与共的兄弟吗,啊?”许大山苦口婆心,顿成话唠,“跟祁排说话时你多乖巧啊,让做什么做什么,跟我们……”
他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秦徐一记眼刀生生定住,只得耸了耸肩,缩成一团道:“哎,就是过两天要来个什么剧组,听说是拍军旅剧,提前来咱们这儿熟悉熟悉军营,上面让祁排去练练那帮演员。”
秦徐脸色一沉,低声骂了个“cao”。
又问:“有哪些演员?是什么风格的军旅剧?”
这年头打着军旅旗号的电视剧不少,但99%都是披着军营皮的偶像剧,几个小鲜ròu演员耍耍帅泡泡妞,关键镜头还得用替身,将为了任务甘愿牺牲一切的特种兵演成梨花带雨的情圣,将把宝贵青chūn奉献给军营的兵王演成只会炫技的糙包。
早在入伍之前,秦徐就瞧不上军旅剧,更瞧不上所谓的小鲜ròu演员。
“听说是正剧,讲特种兵成长的。”许大山蹙眉想了一会儿,掰着手指数了起来,“演员吧,有几个硬派戏骨,王遇风、邱康盛、赵穹……”
都是如雷贯耳的名字,就算秦徐不怎么关注影视圈,也知道这几位影帝级的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