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与发狂,不知道哪种情况更让人不安。
路上有些塞车,荀慕生一双眉自始至终紧紧皱着,烦闷、焦灼、愤恼、急躁等情绪在眼中汇成一道暗河。车窗外chūn光烂漫,也无法将半分光亮投入他的眸底。
车速缓慢,他出了些汗,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时不时向前张望,见车流一眼望不到头,一拳捶在车门上,低声骂道:“*!”
想立即站在迟玉的病_F_外,一刻也不愿耽误。
刚才面对周晨钟时,拒绝得半点余地也不留,此时却恨不得马上见到那个欺骗自己的人。
荀慕生单手支额,_gan到荒唐而可笑。
他怎么可能不在意迟玉?那个不怎么爱笑的男人拿走了他所有能给予的温柔与耐心。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如此无微不至地对待,他想要将付出的真心拿回来,但连半块碎片都捞不回。
最可恨的是,他_geng本放不下。
对迟玉的怨怒日益疯长,像荆棘一般包裹着心脏。可是尖锐的刺扎入血r,却有鲜红的花苞逆风绽放。
他不愿意与迟玉见面,却无法忍受见不到迟玉的日子。
骗钱骗财是骗,骗情骗心就不是骗?
赶到诊疗所时已是午后,荀慕生像之前一样站在迟玉的病_F_外。
诊疗所比部队医院更像一个家,病_F_被装点得颇有生活气息。
但住在里面的迟玉,却仍旧没有生气,像一个将自己关在透明盒子里的木偶。
他在睡觉——他似乎总是在睡觉,起码荀慕生每次来的时候,不是看到他一动不动躺在chuáng上,就是目光呆滞坐在chuáng尾,安静得像一副枯燥的画。
可即便如此,荀慕生也能目不转睛地看上很长时间,直到画里的人似有所_gan地转过头,或是被护理人员礼貌请离。
今日走廊上格外安静,护理人员不在,迟玉也始终没从chuáng上起来。于是荀慕生就这么面沉如水地站着,脑子空空dàngdàng,偶尔回神,想起的也是真相尚未揭开时,迟玉羞涩的低笑。
时间不早了,王轲不得不轻声提醒:“荀先生,下午的会**”
“嗯。”荀慕生站在原地,眼珠都没转一下。
王轲静立一旁,心急如焚。
屋里的人在chuáng上翻了个身,荀慕生这才如梦方醒,后退一步,出了一口长长的气,沉声对王轲道:“去开车。”
迟玉仰面而躺,两眼盯着天花板。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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