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真的愤怒,他似乎难以愤怒。
目前重案组还没有取得关键证据,凶器没有找到,足迹鉴定、dna检验都需要时间。花崇跟申侬寒“绕大圈”,一方面是为了扰乱对方的思维,一方面也是为了争取时间。
“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将我叫到这里来。”申侬寒摊开手,“你是警察,我是教师,咱们都是为这个社会尽绵薄之力的一份子。我理解你们也许是有重要的案子需要破,也做好了全力配He你们的准备。但你既然向我寻求配He,总该尊重我,对吧?”
花崇架起一条tui,眯了眯眼,故意摆出吊儿郎当的架势,“五年前,满潇成死于意外,各个责任方已经为他的死付出代价。但一些‘间接’将他推向死亡的人,却安稳幸福地活着。”
“我不懂‘间接’是什么意思?”申侬寒道:“你所说的这场意外,我不太了解,回头我上网查一查。另外,我不太清楚民事纠纷,不过既然责任方已经付出代价,就说明后续赔偿工作进行得不错,你所说的‘间接’指的是?”
花崇在申侬寒眼中看到一汪平静无澜的湖,直道这人“道行高shen”,“满潇成是出租车司机,替另一位司机上夜班,出事的时候正送一名nv乘客回家,经过小区大门时被门卫以没有门禁卡为由拦了十来分钟,之后被小区里的玻璃砸中。有人认为,此事环环相扣,是他们害死了满潇成。”
“荒唐,无稽之谈。”申侬寒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太阳xué,“如果有人这么想,说明他既是个法盲,也是个逻辑混乱的人。”
“哦?是吗?”花崇说:“那你呢?”
“我?”
“你是个逻辑混乱的人吗?”
申侬寒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皱着眉,与花崇对视。
片刻的安静后,花崇说:“这个‘逻辑混乱’的人,已经杀害了他认为该死的三个人。”
申侬寒眼皮向上牵起,眼神有一瞬的凝固,“这**这简直**”
“太不可思议了?太残忍了?还是**”花崇顿了顿,“大快人心?”
申侬寒颈部线条chou_dong,似乎终于明白过来,惊怒道:“你认为我就是这个人?”
花崇反问:“你是吗?”
申侬寒亦问:“你有证据吗?”
花崇故意沉默。
“没有,对吗?”申侬寒视线瞥向一旁,拿过满潇成的照片,叠在一起,一张一张翻看,语气有几分斯文的无奈,“因为我是满潇成的数学老师、班主任,而他是我班上最出色的学生,你们就认定,我会为他复仇?你们的思维**怎么说,也太跳跃了。”
申侬寒“呵呵”笑了两声,听不出嘲讽与责备,却有种年长者的宽容,“原来最近闹得全城皆知的凶杀案和我有这种关系,我自己都不清楚。”
“你和满潇成当然不止是师生关系。不过师生关系倒是一条不错的线索。”花崇说:“要不你再想想,和满潇成还有什么关系?和满潇成的M_亲向云芳还有什么关系?”
申侬寒叹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满潇成是个优秀的青年,他曾经和你一样,也是一名数学教师。”
“我的学生里,最终成为教师的有很多,数学教师也不止一位。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与案子有关?”
花崇顿了一会儿,“申老师,这间警室叫做问询室,不是审讯室。审讯室不是人人都能去,但问询室呢,只要可能与案件沾了一丁点儿关系,都可能坐在你现在的位置上。他们中的绝大多数,情绪都极不稳定,要么悲伤,要么愤怒,要么紧张,要么恐惧。但你,平静得**”
“你说的是‘绝大多数’,所以也有极小的一部分人,不悲伤不愤怒不紧张,也不恐惧。”申侬寒说。
“没错。”花崇脖子微斜,点头的动作多了几分痞气,“但这极小部分人吧,最后都从这儿——问询室,转移到了对门儿的审讯室。”
申侬寒眼色一沉,但这一瞬的本能反应很快恢复如常。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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