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事。”花崇说。
“那就也是警察了。”连烽友好地冲柳至秦颔首。
柳至秦淡笑,“你好。”
这时,工地上有人喊:“连总!您过来一下!”
花崇挑眉,“已经混成‘总’了?”
“哪里哪里,他们喊着玩儿。”连烽说着拿出手机,“留个联系方式吧,我今年洛城和旭城两头跑,改天一起吃个饭,咱们叙叙旧。”
回家路上,柳至秦问:“花队,那位连烽是你以前的队友?听你俩聊天,他好像不是洛城本地人?”
“不是。我们在沙城认识的。”
柳至秦心脏一紧,“西北那个沙城?”
“嗯,前些年我不是去西北参加反恐吗?去那儿的不止洛城的特警,还有全国其他省市的jīng英。”花崇一笑,“我不是往自己脸上贴金,说自己是jīng英A。那边形势比较严峻,想T过去,必然得有些本事。‘jīng英’这个说法是上面提的,毕竟打申请是一回事,能不能通过集中考核是另一回事。”
“我和连烽呢,就是在那儿碰上的。他比我早去一年,我去的时候,他已经跟那边的部队混熟了,帮了我们一群新人不少忙。不过要说熟,也不算熟。头一年我出任务的机会不多,每次出都没能和他分到一组。第二年我们顶上去时,他受了伤,这儿。”花崇拍了拍右肋,“没伤着肺,但任务暂时不能出了。那边医疗条件不好,队上只能把他送回原省。后来我们就没再见过面,只听说他早就没gān警察这一行了。算一算,这也有快6年了。刚才看到他,还有点儿怀念。”
“怀念在西北的生活吗?”柳至秦轻声问。
花崇握着方向盘,没有立即回答,似是在思考。
“那边chūn天有沙尘bào,夏天特热冬天特冷,说不上怀念。不过**”
花崇顿了顿,“人倒是挺怀念的。离开西北5年,除了同在洛城的兄弟,其他人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车里流淌着舒缓的音乐,柳至秦看着前方的车流,过了许久才问:“花队,当年你们在执行任务时,有人牺牲吗?”
一直平稳行驶着的车忽地一刹,柳至秦警惕地侧过身,“花队?”
花崇抿着唇,继续向前开,声音沉了几分,“抱歉,想到了一些人。”
“对不起。”柳至秦蹙眉,“是我唐突了。”
花崇叹气,“牺牲是少不了的,我们每一个在那边待过的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有准备。但牺牲的不是自己,而是一同生活的队友,这接受起来就很困难。”
柳至秦沉默地听着。
“有的人只和我打过照面,我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有的人是和我同组的队友,‘走’之前,我们还争过牛r红烧着好吃还是爆炒着好吃。”花崇抿了抿唇,“他们都是我的兄弟。”
“那你**”柳至秦情不自禁地出声,险些说出那个shen埋在心中的名字。
“嗯?”花崇略一斜眼,“什么?”
柳至秦暗自长叹,“没什么。抱歉,让你想起了过去的事。”
花崇zhui角微扬,“偶尔想想他们,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他们活着的最后时刻,是我们陪伴在旁。如果连我们这些人也忘了他们**”
车拐了个弯,花崇道:“不说这个了。”
剩下的路途,车里只剩下音乐的声响,两人各怀心事,近乎默契地沉默着。
chūn天的夜温柔而沉静,柳至秦端了个矮脚凳坐在阳台上,将上午买的石斛移栽到花盆里。
他背对月色,眼里几乎没有光,_yi袖挽至手肘,露出筋骨利落的小臂。
半小时后,他给三窝石斛全部移好了盆,打扫gān净地上的泥土,将石斛们放在月光下。
在民间,石斛有一个别名,叫做“不死草”。
他从不迷信,知道兄长不可能再活过来。种几株石斛,不过是留个单薄的念想。
“哥。”他目光像冰海,没有温度,却波澜不息。
那些人沉寂多年,如今终于在洛城露出了蛛丝马迹。
他循着蛛丝马迹一路追寻,居然在无数黑影中看清了一张脸。
是花崇。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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