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座大宅的处境,起了高楼,宴过宾客,眼下到了要塌的时候。
陈幸疑虑,都是这样的境地了,千辛万苦把他找回来gān什么?难不成是要凑足九族集体自尽?
猜测归猜测,他还是回答:“陈幸。耳东陈,幸运的幸。”
“幸运的幸。”老人重复了一句,然后就不说话了。
陈幸有点尴尬,他手脚一停下来就不知该往何处放,直挺挺站着,不知该做什么。他的行李袋在脚边,他就提了起来,对老人道:“我住哪儿啊?”
说完打了个呵欠,在飞机上也没睡觉,如今到这里,光线昏暗得陈幸睡意翻涌。
老人看了看他身边的中年男子,那男子道:“你先去二楼吧,上楼左拐第二个房间。”
陈幸在心里切了一声,派头还挺大的,拎着行李上楼了。
进了房间,一股灰尘味扑面而来,陈幸呛了两声,走过去推开了窗。
凉风灌进房里来,chuī动了灰扑扑的纱窗布,外边的天色黑黑的,也不知是几点了。陈幸不怕脏,把行李丢在chuáng边,往前一跃扑上chuáng,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睡了过去。
谁知一睡醒,他陈幸就不再是他自己的了。
他正做着吃烧jī的美梦,一双柔软的手不柔软地推着他:“喂!喂!”
陈幸手一甩,甩到一个软软的地方。
陈幸正是发育的年纪,永远吃不饱也睡不够,不给他睡觉,他一言不合要打人的。
耳边突然传来了尖叫,叫的他耳膜都要裂开了,他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孩儿气愤地看着他,他吓了一跳:“你谁啊?”
“我叫你起chuáng!你没听见啊?!”女孩生气的说,“你这个色魔!恶心!”
陈幸无缘无故被冠上了色魔的名号,脸也很臭拧着眉毛看她,他不跟小姑娘计较,但他也是会不高兴的。
女孩被他看了几眼,脸突然红了,声音小下来:“你快下楼,林先生已经到了。”
陈幸一头雾水,被她拉下了楼。
楼下已经被简单地打扫过,大厅的窗帘拉开来,不仔细闻空中的尘埃味,倒也还像那么回事儿。
一大群人围着一个穿西装的年轻人,恭恭敬敬的样子看得陈幸十分想笑。
林修承这天也很无奈。
事情很简单,就是陈家欠了他一笔对他来说不多,对陈家来说却是压垮骆驼的稻草的钱。
他二叔帮他收这笔款子,不知发了什么羊癫疯,答应陈家要押一个漂亮的小孙子在他这里,有钱还了就赎回来,在小少爷归林修承的这段日子,他想gān什么都可以。
林修承简直被他二叔给气笑了。这天他事情不多,想起手下前几天晚上给他的报告,就跟来了陈家,看看他二叔想翻出什么làng来。
站着被陈家老小你一言我一语得恭维着,林修承皱着眉挥挥手,叫他们停下。
突然听得楼梯上有轻笑声。
一个头发凌乱的男孩走楼梯上走下来,对着他们笑。
“你好啊,”男孩很随意地说,“你就是林先生吧。”
他身边的女孩很诧异他这么胆大,拉拉他的衣袖想叫他闭嘴。
确实好看。这是林修承的第一反应。陈幸头发乌黑,更衬得脸白的像瓷器,唇色鲜红泛着些许光泽,刚刚睡醒的脸上还留着枕印,一双水光盈盈的桃花眼,轻佻地看着他。
可惜他对男孩子真的没兴趣,何况这男孩看着也才十三四岁。
林修承喜欢尖脸大胸细腰长腿的,女性。他回来接手林家这些年,本家几个老蠢驴,净想把利益伙伴的女儿们往他身边塞过来bī婚bī育,bī得他对找伴儿的欲望都降低了。他二叔心中有鬼,听传闻道他变了口味,找来一个漂亮小男孩儿讨好他。
林修承不吃这一套,他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对轮椅里的老人道:“陈总,有话好好说,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给我了,玩死算谁的呢?”
陈幸听出门道来了,他被这些衣冠禽shòu给卖了。
“有人能给我解释一下吗?”小霸王陈幸来伦敦是做大事业的,不是做小奴隶的。
“陈幸,”昨天叫他上楼的中年人开口,“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陈幸反驳:“现在不说话,难道要等我被玩儿死再说吗。”
林修承听着有趣,这个少年比自己还要晚知道他被卖掉的事儿。陈家一帮老糊涂净gān蠢事,这个陈幸倒是比他们都好玩儿。
“你算什么?一个野种,也敢在主宅放肆!”中年男人的妻子用尖利的嗓音喝斥他,“你来之前协议什么内容你没看吗,你现在就是我们陈家的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