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李江洛微微点头,伸手去接邢柏川的行李。
“我自己来就可以。”邢柏川讲行李箱往自己身后拉了一下,说,“辛苦你了。”
“应该的。”
李江洛看了一眼邢柏川,心想,我是不是应该客气地笑一下?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谁能笑得出来呢?
他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带着邢柏川往外走。
邢柏川走在后面,视线跟着前面的人。
那个人的身高看起来差不多176,有些瘦削,不知道原本就是这样,还是最近因为某个事件突然bào瘦,风衣穿在他身上有些撑不起来,像是偷穿了别人的衣服。
李江洛是邢柏林的男友,两人jiāo往差不多三年,邢柏川第一次见到弟弟口中那个样样都好的男朋友,与他想象中的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据说,李江洛是邢柏林的学弟,小他两届,在学校的时候两个人因为在同一个社团所以才相识,不过当时关系并没有很亲近,只不过是见面点头打招呼的程度,直到后来毕了业,很巧的是二人的公司离得非常近,便有了较多的接触。
就这样,你来我往,日久生情,两个优秀的年轻人走到了一起,除了不能结婚,其他的都羡煞旁人。
但邢柏川觉得,凡事都有另一面,看得见的、听别人说的,不一定就是全部,就像扑克牌,背面对着你,他跟你说:我的这张牌是个桃心。
但你不知道,到底是黑桃还是红桃。
当然,他还是希望弟弟幸福的,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弟弟已经不在了。
李江洛带着邢柏川去排队等出租车,秋天的风裹着凉意毫不客气地往他们身上、脸上撞,李江洛揉了揉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实在抱歉,我状态不是很好,就没敢开车出来。”
“你是对的。”邢柏川看了看他说,“我们直接去警察局吧。”
李江洛点点头,说:“好。”
两人一路无话,若是在别的情况下见面,他们应该是能够畅谈的,毕竟据邢柏林说,他们有着相似的爱好。
然而,唯一能将他们联系在一起的那个人死了,还是对他们而言最重要的人,任谁都不会有心思再去闲聊。
从机场到警察局,他们一共花了四十五分钟。
到达目的地,李江洛付了钱,下车的时候邢柏川已经把行李箱拿出来站在那里等他。
他们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李江洛带着他走了进去。
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官刚好在,他看到李江洛后先是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跟着进来的男人,然后对李江洛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徐警官,这是柏林的哥哥。”李江洛给他们介绍了一下,嗓子还有些哑,“邢先生,这是负责柏林案子的徐警官。”
“你好,我叫徐钊。”徐警官伸出手,客气地自我介绍。
邢柏川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警官,看起来三十左右岁,身上穿着板板整整的警服,下巴泛起了青色的胡茬,他跟徐钊握了握手,问道:“徐警官,能麻烦您跟我仔细说一下我弟弟的情况吗?”
徐钊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拿在手里,然后叫邢柏川和李江洛跟着他到里面的办公室去。
这间办公室的摆设很简单,进去后一张桌子,桌子后面除了一把转椅就是挡住了一整面墙的档案柜,左手边有个黑色的双人沙发,再就是靠着门这面的墙边摆着一排椅子。
徐钊坐到转椅上,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李江洛不声不响地搬了两个椅子到桌前,示意邢柏川先坐。
“法医鉴定结果还没出来,我可以给你大致说一下情况。”徐钊点了根烟,把铺在桌面上的照片推到了邢柏川面前。
李江洛扫了一眼,皱了皱眉,把脸转向了一边。
徐钊注意到他的动作,沉沉地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对邢柏川说:“致死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腹部中刀导致失血过多,一个是麻绳勒得他窒息。”
“嫌疑人是谁?为什么害我弟弟?”这是邢柏川一直想问的问题。
“目前来看还不确定是他杀还是自杀,要等法医的鉴定报告。”徐钊又看了一眼李江洛,叼着烟说,“说句不负责任的话,据我的经验判断是自杀。”
“不会的。”李江洛转过来,冷着脸说,“柏林不可能自杀,他没有任何理由需要这么做。”
徐钊耸耸肩,没有说话,眼睛一直盯着李江洛。
邢柏川看着那些照片,震惊得浑身发抖,他的弟弟,靠着墙,脖子上有一根麻绳紧紧地勒着,而腹部还插着一把刀,那把刀他是熟悉的,刀柄有他托人刻的字,那是弟弟大学毕业那年他送的礼物,却没想到,几年后这把刀竟然插在了他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