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田气得直骂:“太损了,扒了苞米种还盖起来,要不是三爷仔细看出来,没准得等到出苗的才知道。现在这么冷,种地就是抢时间,现在就是赶早不赶晚,那些人忒不是人了!”他们家被扒了两亩多,才刚刚补种完,他们爷仨现在轮流看地。
扒苞米种这事一出,村里人对过来讨生活的县里人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忙的时候还会雇短工,工资也还是一天五斤粮食没变,午饭却只剩了两个玉米面馒头,晚饭也不管了。管晚饭,谁知道他们吃饱了晚上去gān什么呢!乞讨的,便是跪地哭求撒泼打滚也很难再讨到粮食了。小偷小摸的,被逮到的时候也不再轻轻放过了,一顿打是跑不了的。
扒粮种便是断人生路,这个仇太大太难解了。虽然不知道是谁,一个晚上扒那么多地,显然人数不会少。这种事,真的很难不迁怒。
宋希默默叹了一口气。连年天灾,饥饿已经让人面目全非了。
沈越打了电话过来。
留下穆允峥和小多看家收拾屋子,宋希开车带着糖糕跑了一趟,把周阿姨接了过来。
沈越的日子也不好过。
县里挨饿的人多,底下治安就不太好,现在沈越做的最多的就是带兵在县城和临近村镇巡逻,每天营地里只少少留几个人看家。
于是,就有人打上了连队的主意,成群结队过去跪求粮食。往地上一坐就不走,连哭带骂的,又都是老人小孩,留下看家的大兵真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撵不走人,只好关了门随他们去。
周阿姨就住在附近,自然也受到了牵连。砸门的,扒墙头的,往院子里扔石头的,院墙上写字的,门口倒垃圾的。周阿姨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即使沈越每天都安排一个人过去陪同,对着外面一群老人小孩也是没办法。今天撵走了,明天又来了。没多久,周阿姨神经就开始衰弱了。
穆允峥把前院倒座_F_最东边里外两间屋子收拾出来了。里间盖_F_子的时候留了烟道,可以盘炕,外间可以搭灶。两间屋子都不大,住周阿姨一个人是足够了。至于沈越,光棍一条,皮糙r厚,有块地方就能塞下了。
穆允峥帮着安置东西。
沈越蹲在院子里抽着烟发呆,眼睛红红的。
宋希说:“过些日子弄些土坯找人盘炕。西边两间屋子和这边一样,到时一起盘上。”说着看了一眼糖糕。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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