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下来的时候,宋希看看空dàngdàng的院子,就想gān脆也蒙一个小点儿的大棚好了。这个秋天太难过,坏了一季收成,好多东西都冻在地里,只怕冬天会有些难熬。粮食好说,尤其是蔬菜,白菜萝卜几乎全都冻坏了。没了这些常见菜,今冬的大棚菜只怕不是谁都吃的上的。
宋希去找李全根。
宋希住的地方离李全根家最近,两家也多有照应,前年李全根进山被野猪拱了还是他背回来的。
蒙大棚李全根可说是专业的很,村子里他是第一个种大棚的,全村种大棚的人家几乎都找他看着建的温室。
宋希要在后院建一个小温室,除了出钱,他是一概不懂,也是插不上半点手的。还好,他不差钱。从十岁起就跟着养父出门,十五岁起下手诊脉开方,私房钱厚厚的,再加上养父留下的两张卡,还真不至于为钱发愁。
天渐渐放晴了,气温也很快回升了,没两天积雪就化光了。
宋希后院的小温室也很快建好了。
温室不大,三四分地的样子,种一个人吃的菜是足足的。问人要了一些油菜籽和菠菜籽,一样撒了一畦。李全根又送了一些huáng瓜苗和西红柿苗,还帮着搭了架子。只种了四个菜畦,小温室显得空空的,宋希不知道再种些什么好,gān脆就先空着了。
“全根叔,明天我去镇上买些化肥,你看看我这儿还缺什么不?”宋希问。种药材他拿手,种菜可真是一窍不通。
“明儿我也去,我就看着帮你买了,你甭操心了。你得多买些煤,大棚得烧,冬天还得冷。”李全根搓搓手,卷了根旱烟。
“唉,行!”宋希应了。煤确实得买,还得多买。他手中藏着六车煤,可也不能平白变出来使,即使他家这边人少,也不得不小心。
镇上老钟家长年卖煤,要的多还送货上门。宋希决定先去定两吨回来。
进了一趟镇子,又拐去县城一趟,回来的时候一辆小箱货塞得满满当当的。
李全根给捎了好几种化肥回来,还有一根浇水用的胶皮软管。
整理好东西,天也快黑了。晚上照例煮火锅。这次去县城,宋希买了整整三箱火锅底料,全是麻辣口。当然,冰箱也再次塞满了。
做饭是个技术活。即使学了十几年,宋希也不过是勉qiáng可以把东西做熟的水平,比起养父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即使养父瞎了双眼。
养父,养父啊……
晚上宋希再次被冻醒。没挂窗帘,窗子外面亮堂堂的,又下雪了,很大。躺被窝里狠狠挣扎了一会儿,起身,先拿塑料盖了羊圈,又扫了大棚上的雪,上了几块草帘子压好。搓搓冻得生疼的脸,把温室里面的炉子烧了起来,填了一炉子煤。收拾好回房,懒得搬挪到一楼的炉子,找出电热毯铺了起来。
“中秋节还没到就用上了炉子电热毯,这就是胡天八月即飞雪吧,可这里离西北还远着呢!”宋希感慨一下,往被窝里缩了又缩。至于那八亩药田,冻死就冻死吧——那痛死人不偿命的药浴,再也不要做了!
翻个身,朦朦胧胧间听到有一声没一声的敲门声,叫门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听不太清楚,宋希无奈,起身出去开门。
大门刚开条缝隙,一个庞然大物就砸了进来。
“宋,宋先生可在,救,救救我弟弟……”声音越发虚弱了。
宋希拿手电筒照了下,就见一个只穿单衣的男子抱着一个裹了好几层衣服的少年摔在地上,两人脸色都有些发紫了,小的那个紧闭着眼睛,半点声音也没有。
宋希赶紧把人拖了回去。
因为突然降温,一楼客厅也是冷飕飕的,这两人显然冻坏了,宋希就把墙角的炉子烧上了,只填了几块煤,又坐了一壶水。
客厅慢慢暖了一些,因为炉子离的远,也不至于烤到两人,现在温度倒是刚好,最起码宋希穿着毛衣毛裤不至于打哆嗦了,男子的脸色也渐渐缓过来了。
宋希打了两盆雪进来,一盆给小的擦身,一盆扔给手脚已经能够动弹的男子:“自己擦身,学着我这样。”
男子的动作比宋希还熟练。
宋希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没吭声。男子气势太qiáng,虎口上有薄茧,大概是见过血的。
“我叫穆允峥,我堂弟,穆允靖。”男子声音有些沙哑,一边拿雪擦身一边看着自己尚未清醒的堂弟。
宋希说:“我叫宋希,我父亲已经不在了,冻伤我可以治,别的我帮不了。”
穆允峥愣了片刻,很失望。
一番折腾,解决完冻伤,把两人安顿在客厅沙发上,天也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