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他看来,每个儿子都是无辜的,每个儿子却又都是可疑的。
他不是体格健壮之人,他也更偏爱书生,他信任的重臣,除了替他办事的刘洵,几乎都是文官,他也不爱用武官,尽管这与祖宗之法相悖。
他对李君千印象极好,一个人肚子里有没有墨水,聊几句话便能知道。
他仔仔细细问了那玉牌的事,为何刚好就在鞋底,他还不至于糊涂到谁都能骗过他。李君千的确是有状元之才的人,读书本就为了货与帝王家,真正聪明的读书人没有不能敏_gan察觉朝中形势的。
这几日他已被保护起来,无人再敢随意重刑他。他脑中也将一切都捋清楚,陛下问他,他立即侃侃而来,先实话实说,自己因有状元之才遭人嫉妒,又因毫无背景,才会被当做替罪羊。这话一说,先逗得姬钦笑了,倒是实诚。
李君千又说宜州官场的黑暗,说得极为大胆,官官相护,还提出自己的建议。
皇帝听得眉头紧皱,却也被他*诚又略显稚neng的看法而打动。
李君千这才开始编,自己被押解进京前,与那几个害他的书生一同吃酒论文,大家喝醉了,那几人言语中不时提及三皇子诚王爷,还拿出诚王爷府独有的玉牌显摆。因为喝醉了,那些人忘了那玉牌,被他捡了去。
不防,隔日他便被人抓进大牢,进而押解进京。
李君千格外真诚地说:“学生当时心中是极慌的,那玉牌毕竟重要,学生也不敢胡乱放置,便塞进了千层底中。说来不怕笑,学生家贫,穿的鞋,都是请邻居一位大娘为我做的。那大娘手艺一般,要价却便宜,且大娘极爱将鞋底纳得厚厚的。学生家贫A,自然是这鞋底越厚越好,穿得久A!当时,学生心慌,只得将玉牌塞进鞋中,是打算明日便去报官,哪料——”姬钦再被他逗笑,又沉下面孔问:“以你所见,这件事是不是三皇子所为?”
他的眼神极利,she向李君千。
李君千思考了会儿,并不怯场,缓声道:“陛下,学生觉着不是三皇子。”
“为何?”
“三皇子为人亲和,即便如学生这般小民也多少有耳闻。那可是三皇子,怎是我等小民能随意接触的?又怎会与民争利?况且,三皇子府的玉牌,又岂是这般容易就能得着的?陛下,绝不是三皇子,是有人要陷害三皇子!”
李君千说完,跪拜在地上,不说了。
是,他是故意的,越反着来,越能刺到陛下。
姬钦心中冷笑,到底还年轻,不知道A,这事情越反常,才越有可能是真的。况且这年轻书生又怎会知道,玉牌之事,已不是头一回!上一回,偏也是在宜州发现的!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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