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关白询问地看陆早秋,后者在他后脑勺上捞了一把,然后弯下身:“上来。”
陆早秋背着他走去海边,走着走着忽然说:“要是以后你再对我念诗,我不会阻止。”
太阳从海平面升起,阳光走过了八分钟,终于落到他们身上。
钟关白的默默亲吻陆早秋的耳后,无声地念道:“阳光照亮了你**”
那几天,钟关白开车在南法遍地找中国文具用品店,要买笔墨宣纸,为陆早秋抄诗。最后竟真的让他在一个车都开不Jin_qu的石板路老街里找到了,准备结账的时候他看见柜台不像一般开在欧洲的中国商店那样放着财神、招财猫或是一缸锦鲤,而是放着一张竹制的三行笺,上面压着一枝风gān的梅花。
竹笺下方也画着一枝雪中白梅,上面用毛笔抄着三行小楷:
衷肠事托何人
若有知音见采
不辞遍唱阳chūn
钟关白问老板这种三行笺放在哪个架子上。
老板是个法国老人,手里还拿着一卷书,闻言抬起头,摘掉老花镜,看了钟关白一眼,用流利的汉语笑说:“这是非卖品,用来讨好我的太太。”
钟关白说:“就买一张,我也想讨好我的太太。”
“你准备写什么呢?”老板一边擦老花镜一边问。
写诗,写所有的声音,写这个世界**
“爱。”钟关白说。
爱是一个被过度滥用的字眼,越来越少有人能记住它本身的重量和可贵。一个人只有经历无数人事才不会滥用爱这个字,就像一个人只有看遍千山万水才不会滥用美。
而老人竟然被这一个字说_fu了,他D上老花镜,弯下yao从柜台下拿出一张竹笺,递给钟关白。
那上面绘制着一簇浅蓝色的五瓣花,和钟关白买过的很像,不知道是不是同一种。
老人见钟关白盯着那簇花看,便解释道:“倒提壶,产自中国,花语是‘沉默的守望’。”
钟关白将那片竹笺收在了衬_yi的上口袋。
于是那天陆早秋练完琴推门出来就看见门檐上垂下一_geng朱红色的绳子,下方挂着一片三行笺,笺下还坠着一朵新鲜的浅蓝色五瓣花。竹笺在微风中摇晃,陆早秋把那一小片东西托在手心:
早秋
阳光照亮了你
你也照亮了阳光
钟关白买的电钢琴放在楼中的空_F_间里,陆早秋走Jin_qu的时候钟关白正在弹琴,没有开电源。
眼里黑白琴键的沉落自动转化成了脑海中的音符,那是一种神妙的_gan觉,陆早秋只看了一串跑句就知道那是一首即兴的曲子,但是旋律是那样明晰,甚至可以_gan觉到琴声中的情绪。
他去琴_F_拿起已经松了琴弦的小提琴,走到钟关白身边,偏头压住小提琴,凭借这几天练习过无数次的方法T好了音。
琴弓没有碰琴弦,完全靠着手指对于琴弦松紧的_gan受。那应该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但是当陆早秋拧完最后一_geng琴轴后,扬起琴弓,用小提琴完全重现了一遍钟关白即兴曲的主旋律。
分毫无差。
心疼与骄傲的_gan觉掺杂在一起让人心口辣痛,这太过分了,钟关白心想,或许他应该开始信教,哪种都可以,只要那个教的神仙愿意让陆早秋康复,他便愿意用一辈子虔诚祷告。
等做那一周的最后一次治疗的时候,陆应如给钟关白打电话,说要准备让陆早秋去德国治疗。的确,两周的时间已经到了。
“现在的情况?”陆应如问。
“正在做治疗,目前看来没有明显效果。”钟关白看着高压氧舱里的陆早秋,他好像睡着了似的,闭着眼睛。
陆应如那边沉默了一会:“如果还有残余部分听力的话,至少可以用助听器。我已经安排好后续治疗团队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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