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末的天气非常炎热,即便太阳落了下来,大马路上的热气依旧滚烫。
车内却是yīn凉舒慡,连车垫都是软而厚实,江向笛望着车窗外,非常疑惑地问:“邓助理,是靳总让你来接我的吗?”
“是的。”邓芸是靳北的助理,从没办错过事,只是江向笛对此很吃惊。
邓芸却明白他的惊讶的缘由,心里顿时是一阵揪心。
他们总裁,就是对江向笛太不上心了。
不过是一起出席一场商业宴会,都让江向笛那么惊喜,惊喜到都不敢相信。
从反光镜看过去,刚好看到后座年轻男人的半边脸,细碎的黑发贴在额头上,皮肤白皙,眉眼jīng致,一双茶色的眼睛gān净明亮,小巧的下颚线条流畅,看起来很养眼。
他的眉眼很温和,说话的时候微垂着眼,以邓芸跟他的不多的相处,也会发现江向笛就是个没脾气的人,不争不抢,过于淡泊了。
也或许是天生这种性格。他跟靳北结婚三年,行事低调,听话,以靳北为生活重心,并且不求任何回报,明眼人都看出来他是真的把男人爱到了骨子里。
然而对方却没把他当回事。
邓芸又是一阵心碎。
别人或许不清楚,江向笛或许也不知道,她却是知道,靳北他有个白月光,想了多年,却一直没能得到手。
所以眼前人只是个小替身。
江向笛是真的对此毫不知情。
他惊讶过后就掏出了手机,本来晚上要加班,结果被靳北派人来接走,他有些猝不及防,紧急请了假离开,此时在路上他才有空把他们小组今天晚上的工作再一一发给其他成员。
他在杂志社上班,他们杂志有很多板块,他和他的小组负责生活新闻类,紧跟最近发生的新闻热点问题。因此更需要严谨真实,所以临近定稿,需要反复几次审核考察,才能上jiāo审核。
江向笛在群里提醒:“不要粗心大意,所有稿件最后核查一遍再发给主编。”
除了他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实习生,一个是新调过来的助理小唐。
小唐:收到!江哥晚上不在吗?
江向笛:临时有急事请假了,你们好好做,千万别偷懒。
他嘱托完,便开始闭目养神。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他没有半点能陪在靳北身边出席商业宴会而产生的、惊喜和激动的情绪。
他只是不太想跟这人产生过多的jiāo集。
他们二人协议结婚,关系明确,靳北需要一位配偶来树立自己沉稳持重的形象,这有利于他谈某些商业合作,而江向笛也是有自己的目的。
结婚已经三年,他们见面并不多,熟悉程度甚至赶不上一般朋友。
表面上住在一起,但靳北工作忙,江向笛平日里根本见不到人,如果两人睡在一起,一般只有一种情况,就是上.chuáng。
泾渭分明,江向笛对这个关系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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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车稳稳当当停在了公司门口,一整幢写字大楼都是靳氏集团的,从外头看气派的不得了,每一片玻璃都是锃亮。
很快,保镖簇拥着靳北下来,位于中心的男人英俊高大,西装笔挺,连气场都是qiáng悍,偏偏眉眼淡漠,不笑也不说话,显得沉而冷,旁人一看,便会觉得很凶。
车门被打开,面容冷峻的男人在旁边坐下。
车内有明亮柔和的灯光,隔得近了,江向笛便能清楚地看见靳北的脸。
靳北的长相俊美深邃,直挺的鼻梁,寒星般的眸子,情绪内敛,看不出分毫,他话少,不假辞色,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
特别是靳北手臂力气很大,常常能圈着江向笛的时候,仿佛牢牢的桎梏一般让他难以逃脱和喘.息。
江向笛对靳北最熟悉的地方,一是脸,二是身材。
靳北见到他,神色都没变,淡淡开口道:“来了?”
他的态度冷淡疏离,偏头垂眼,都是俯视的角度说话,像是对下属,显得很威严。
靳北冷情冷性,平日里看起来像是冰山,跟他谈恋爱会让人很挫败,甚至至今没有人跟他正式谈过恋爱,要么没胆子开始、要么便是在他这里碰了铁壁,除了协议结婚的江向笛。
江向笛却不在意,他弯了弯眉毛,亮晶晶的茶色眼睛里带了点温柔和笑意,声音也是轻柔:“晚上好。”
他的眼睛很好看,靳北注视着他的时候,能看到他眼睛里的自己,小小的,却满满当当的,好像面前的人就是心上人。
而这样纯白而眷恋的眼神,毫无疑问很能满足男人的虚荣心和占有欲。
靳北便说:“紧张吗?”
江向笛一愣,摇了摇头,委婉又不动声色:“没事,我不紧张的。只是我觉得,你今天带我过去,这不太好。”
靳北:“不太好?”
江向笛:“我去不合适。”
靳北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没什么不合适。”
他需要江向笛做他的配偶,而且江向笛也很合适,平日里听话乖巧,有分寸,不gān涉他的公司事务,几乎不跟他提要求,上chuáng也不扭捏,是个非常完美的恋人。
他以前几乎不将江向笛带在身边,今天是第一次。
这次要谈的合作方偏好有成家背景的合作伙伴。
靳北在沉思,江向笛自然看得出来,便没有出声打扰,移开了目光,但还是时时刻刻关注身边的人。
直到发现靳北抬手揉了揉太阳xué,江向笛说:“又头疼了吗?我给你按摩一下好不好?”
结婚后江向笛便发现靳北有头疼的毛病,经常头痛地睡不着,甚至会一粒一粒吃止痛药。于是他特意去学了一套按摩的办法,时常给人按摩,舒缓效果很好。
他会做饭,也会在饭菜里放一些有助于缓解的中草药和补品,长此以往,靳北这个毛病便转好许多。
车内宽敞,靳北侧过身,撑着车垫。
江向笛微凉的手指按在两侧,他的手法柔和而不失力道,仿佛有浅薄而温热的呼吸扑在靳北的脑后,带来慰贴的感觉。
江向笛总会给人很舒服的感觉,抱在怀里又乖又软,像是一只小猫。
江向笛说:“是这两日太忙了,这个毛病又犯了吗?严不严重,很疼吗?”
靳北:“不严重。”
即便他这么说,江向笛还是给他按摩了十分钟,靳北抬起头,看见他长长的鸭羽般的睫毛,便想起chuáng.上他亲吻茶色眼睛的时候、睫毛颤抖带来的痒、以及薄红.情.动的眼角挂着的一滴泪。
很快就到了一个高档会所。
潺潺流水从喷泉小池流淌而过,路灯明亮,无数俊男靓女从豪车上下来,靳氏集团的车停在门口,侍者恭恭敬敬地上前拉开车门。
靳氏集团现任总裁靳北,如今在圈内的地位举足轻重。
三年前代替他父亲接管靳氏集团总裁的位子,三年后依旧牢牢坐在总裁位子上,身价bào涨,毫无疑问是当下最炙手可热的潜力股、年轻总裁。
可他下来后却没动,等了会儿,下来了一个年轻男人。
西装得体,但似乎没做发型,额前的碎发也挡不住jīng致的五官,和一双漂亮的茶色眼睛,脖颈细白,线条流畅,身形修长,很是养眼。
在场其他人一下便把目光投了过来。
江向笛有些拘谨,没敢动,身旁的男人却圈了过来,把手放在他的后腰,冷冽的气息围绕,将他往前带。
靳北用不容拒绝、qiáng硬的语气介绍道:“这是我的合法配偶,江向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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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北直接把合法配偶带过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会所。
这个圈子里的人对所有消息都非常敏锐,尤其是豪门八卦,更是能带来爆炸性的影响。
江向笛被带进来后,靳北要跟人谈合作,就把他丢下了。
他自己找了个角落,拿了点吃的垫肚子。
他垂着头看手机,碎发盖在额头,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像是不争不抢的淡泊性子,落在别人眼里就像是好欺负的包子。
因为大家一开始都不知道状况,碍于靳家的威势,也没有人过来跟他搭话。
宴会过去半小时,大家渐渐地就往八卦上拐。
凑成小团体的一堆宾客讨论激烈:“你们只知道两人是协议结婚,我来说个更劲爆的,那个江向笛啊,是替身啊!他跟靳总的白月光,长得一摸一样!”
“我再来说说!江向笛他就是江家那个私生子!他妈就是个小三,自己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怪不得如此不自爱,妄想攀上靳总登上枝头做凤凰么?”
“我记得,他其实被江家认回了,但是江家和谐团结,不大接受他……今天江家的人来了吗?”
“江家又不认可他,婚礼请帖都没有,我也没听老靳总提起这个江向笛,他简直就是个笑话吧?”
“哈哈哈就是个笑话!”
他们的声音大了点,那些话都往江向笛耳朵里窜。
直面自己的流言蜚语,即便只听到了后面三句,他眉头皱了起来。
他的确是江家私生子,生母不是江父真正的妻子,但这便是他的错、是他被攻击的缘由吗?
豪门内不少人的屁.股就是歪的,恶意和排除异己非常鲜明,江向笛清楚,但不太能忍受。
至于他和靳北的关系,场间的众人往恶意的方向上想,完全就是江向笛的存在破坏了他们的一些利益。
比如说有意和靳家联姻的世家,碍于矜持、身份和面子,便只好搁置这个打算。
或是有试图送男生到靳北chuáng上的心思的人,因为江向笛这事就不好办了,万一从讨个靳总的欢心变成了争宠的戏码,那可多尴尬。
江向笛按灭了手机,起身准备直接走了,他不太摸的准靳北带他过来gān什么,如果是想给他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之类的,他还有点避之不及。
这种场合靳北身边是谁,他没什么兴趣。
有这种时间làng费,不如做饭或者上.chuáng,上班都比来这里好。
忽然传来他的名字:“你停下!”
一个小姑娘气喘吁吁跑过来:“你,江向笛!”
她手里拿着一杯红酒,气势汹汹、仿佛来讨债的样子,杯口倾斜、红酒泼洒的瞬间,原本神情淡淡的江向笛以迅疾的速度伸出手,扣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扭。
小姑娘尖叫了一声,手上的酒杯一下便跌落在地摔成碎片,红酒溅开,把她的水晶鞋都弄脏了!
“你gān什么!”
江向笛又飞快收回了手,垂眼,神色不明:“不好意思,小姐,我以为你是要来拿酒泼我的,对吗?”
他外表看着好欺负,性格也有些不争不抢,但也不是真的受气包,更何况江向笛不认识对方。
他的眸色有几分沉,情绪却一改原先的温和,连眉眼都多了些凌厉的美感,薄唇微动,好听悦耳的声音都冷了下来。
“这样没有教养的行为显然很失礼。”
他的声音不大,但说得很认真,面容严肃的时候倒像个长辈,意有所指的一句话一时让周围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小姑娘涨红了脸,很年轻,正是最要面子也最冲动的年纪,她不想让这件事、让自己被红酒弄脏的水晶鞋被豪门其他人笑话、当作谈资。
支吾瞪眼了片刻,她大声说:“你不过是个替身!”
作者有话要说:小江:嚯,赶巧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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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开文,开文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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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我文的老读者都说我是小甜饼作者!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