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兵,你是匪。
一直久候于屋外的汤靖兰推门而入,手里牵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姑娘,这是关诺钦的外孙nv娜伽,圆脸圆眼,睫毛又密又长,顶着一头如羔羊绒般天然的卷毛,还挺漂亮。穆昆养着她,就是为了制衡关诺钦的残部。
见榻上的男人良久沉思不语,汤靖兰窥测出他的想法,便将小nv孩打发去花园里玩耍,出声提醒:“谢岚山提出这个jiāo易显然是另有目的,我不相信他。”
药已经换好了,创面也覆盖包扎上了洁净的纱布,但穆昆壮硕的肌r仍因疼痛不断抽搐,他眼睛里的幽光忽明忽灭,眼神寒冽如漆黑夜幕中的一钩瘦月。
“从刘明放他那个局长父亲的手机里监听到,蓝狐队长隋弘现在就在缅甸,很显然他们想让谢岚山以这一吨冰毒引你上钩。”任凭她怎么劝说对方就是不开口,汤靖兰有些急了,Yan丽的面孔微微变形,“那条蓝狐队里的小láng狗让你吃得亏还不够大么,还要再以身犯险一次?”
“你过来。”呼哧喘气半晌,穆昆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比往日低沉不少,到底是个伤患。
“贪心不足蛇吞象,难道那些红冰比我们的事业、比你的x命还重要?”
nv人俯身靠近榻上的男人,然而毫无征兆的,对方勃然怒起,拿起医生尚未收走的一把医疗剪刀,朝她的脸狠戳下去。
汤靖兰躲闪不及,脸被划下一道shen长口子,瞬间血流如注。
nv人惊叫出声,转身想逃,结果又被男人一把揪住了头发。
“你个蠢货,真以为我在乎那70亿的红冰?”负伤的野shòu最是疯狂,穆昆将汤靖兰拽到身前,他垂目附在她耳边,一脸狰狞地低吼,“我从头到尾都只要谢岚山一个人。”
说话间,一个手下推门进屋,穆昆松了手,眼皮懒洋洋地He起:“如果不是我想要的消息,就别说了,我会宰了你。”
然而对方带来正是他想要的消息。
通过监听刘焱波的手机,他知道蓝狐的队长隋弘已经悄然来到缅甸,然而他没有急着部署如何,而是去了缅甸东部一个叫孟掸的小村庄。
穆昆派出大量手下打听隋队长在孟掸的行踪,终于打探出来,这位蓝狐队长每年都会到这里的一座寺庙来参拜。
佛国缅甸,大小寺庙数以千计,这座寺庙位于山顶,山不算高,但也因此香客稀少,以至于这寺庙跟荒庙没多大差别,终年看着灰扑扑的,也一贯没什么香火。
除了一些老迈佝偻的和尚,就只有一座孤伶残破的佛塔,千百年来,默然面向北边的中国。
一个特警队队长不太可能信佛,即使信佛也犯不上偷偷摸摸来这种破庙里拜佛,穆昆猜想,他的阿岚一定就埋在那里。
谢岚山提了几个碰头的地方,反正都在老挝第三军区里面,穆昆欣然同意,最后选定了一家小酒馆。
蓝狐队员已埋伏在酒馆附近,他的计划环环相扣,第一环就是一旦穆昆露面,就由蓝狐队员狙击或者qiáng攻将其拿下。
他相信前来赴约的一定会是穆昆本人,这人不可能舍下那份对谢岚山的古怪情愫。
穆昆确实准时准点地赴约来了,前前后后统共来了三辆黑色的防弹越野车,直接停在了酒馆门口,车门一开,先下来一个一头卷毛的小姑娘,穆昆随后下车,一把就将她抱过了头顶。
三辆防弹越野车都停在门外,车上下来两个全副武装的毒贩,把守住了酒馆大门,还有人坐在车上,似乎另有安排。穆昆面带慈爱笑容,独自抱着nv孩走进酒馆。
选定这个地方,自然有他的考量。
chūn光晴暖的大白天,能容狙击手藏身的地方本就不多,受包括环境在nei的多方面因素制约,留下的狙击角度非常有限。如此意料之中的,蓝狐方面失去了狙击与qiáng攻的可能。这人既残忍又狡猾,他完全不介意让一个七岁nv孩当他的活靶子与替死鬼。
为免打草惊蛇,酒馆没有清场,三五青年围坐吧台,一位黑人nv歌手正在低吟浅唱。
谢岚山先穆昆一步到了酒馆,就坐在窗边。他没卷袖子没开_yi襟,一板一眼地穿着一件白衬_yi与一条黑色休闲ku。阳光乱蓬蓬的,照she在他低眉垂目的侧脸上。他似沉浸于自己的思考之中,周身上下都透着一gu质朴纯净的气质。
穆昆默默注视谢岚山片刻,才放下臂膀上的小姑娘,朝他走过去,霍地坐在了他的身前。
谢岚山闻声抬头,看见跟在穆昆身边的小姑娘,皱了一下眉头。
这小姑娘比防弹_yi还可靠,穆昆shen以为然。他用动作示意娜伽站到窗口去,柔声细语地哄她说:“你就站在这里,为叔叔唱一首歌,好么。”
小姑娘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外祖父就丧生于这个男人的yīn谋之下,甚至真把他当了亲叔叔,立马带上一脸甜笑,乖巧地站在了窗边,放声而唱。
童音如此清脆婉转,穆昆微笑着替nv孩儿鼓掌击节,似乎也对扮演“好叔叔”这个角色乐在其中。
目光落定在nv孩儿身上,穆昆摇头晃脑地打着拍子,却对面前的谢岚山说:“让我搜身。你应该不想让这么点大的小nv孩成为无辜的牺牲品吧。”
谢岚山轻叹一口气,站起身,冲穆昆摊开双臂。
“背过去。”
酒馆里寥寥几位客人盯着他们看,谢岚山顺从地背过去。
穆昆起身来到谢岚山身后,开始认真搜身,巨细靡遗。
隔着薄薄_yi料,他的手指fu_mo过他紧实的body,由肩膀、胁下,摸至劲瘦的yao与窄小的胯。穆昆跪地确认谢岚山的kutui里没有藏着枪械,几乎把脸贴在他的*部上。
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肖想这具body。他试图从这个人身上确认另一个人存在的痕迹,眼神、动作、甚至语T、气味,哪怕一丝一毫的相似之处都令他痴迷,亦令他痛苦。
然而很快,穆昆就搜出了一个监听器,还有一枚破片手雷,跟当时池晋藏在身上的一模一样。
“你们中国人就喜欢同归于尽这tao么?”穆昆笑着把监听器连同手雷一并掷在桌上,酒馆里那几个青年看见了,慌张叫喊着逃了出去。
只有窗边的小姑娘不识这要命的玩意儿,唱罢一首没腔没T的歌儿,还笑盈盈地回头问穆昆:“叔叔,好听么?”
“好听,再给叔叔唱一首。”穆昆冲nv孩儿展齿一笑,回头又异常愤怒地质问谢岚山,“他们这么利用你、误会你、伤害你,你居然还愿意为他们去死?!”
“我不是为他们,我是要你死。”谢岚山重新坐回对方身前,被揭穿了也不慌张,只淡淡说,“我说过,我是兵,你是匪。”
穆昆又为谢岚山这副熟悉而认真的神态晃了晃神,旋即他*地鼓起掌来,大声笑说:“真好,这招我也学会了。”
他的目光往窗外一指,说下去:“外头这三辆车上我全装满了烈x炸药,只要你敢轻举妄动或者试图跟我同归于尽,方圆数百米都会被夷为平地,你、我还有这里的所有人都会被炸成r沫**”这个男人真的疯了,他低下头,红着眼,冲着桌上那个监听器怪声笑道,“隋队长,我不知道你们政府施向老挝施加了什么压力,居然能准许你们的特警在他们的营区抓人。但我知道蓝狐剩下那半也来了,现在肯定就埋伏在门外,难道你连这剩下的一半都不想留住么。”
守候在外的隋弘变了脸色,他与队员们对视一眼,做了个往后撤离的手势。
紧接着,穆昆就洋洋洒洒地跟谢岚山扯了一通古巴的导弹危机,他说,肯尼迪与赫鲁晓夫拼的就是谁更狠,谁更疯,谁更不要命。一百多年前的世界x危机与而今的情况庶几相同,他倘使敢把老挝军方的一整个营区给炸了,那就是bī着老挝清缴他的老巢,跟自掘坟墓没两样。
“你还真是够疯的。”谢岚山瞠目一惊,很快就恢复镇静,冷笑一声。
“间歇x地疯一疯,为你**不,不是**”穆昆及时纠正自己的错误,面露痛苦之色,“不是为你,是为我的阿岚。”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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