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一点是哪座城市?你的普通话太标准了,我几乎猜不到。”
“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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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句话都答得言简意赅,毫无表情,再健谈的老板也只能铩羽而归。
但每个人都看着他。一个能让同x激赏、异x垂涎的漂亮男人,又有一身栉风沐雨的làng子气息,酒吧里所有的视线都理所当然地落在他的身上。谢岚山满意于这样的目光,他就是要让穆昆知道,他来了。
结He阿夏给出的信息,谢岚山从一个贩毒的小喽啰那里打听出了红冰之源,也由此推断出穆昆的藏身地。
他趁夜色而行,本来只想探一探虚实,没想到却发现了失踪许久的凌云。
一间散发着霉味儿的小木屋里,凌云依旧穿着那身布满血污的_yi_fu,脸上yinJ着黑色头tao,脑袋颓唐地歪在脖子一边。屋子里光线晦暗,但能看见他身全是施nüè过后的痕迹,惨凛凛的鞭痕,血淋淋的刀伤,好几处皮r翻飞,甚至能看见白森森的骨头。
谢岚山在视频里见过凌云,他就是被折磨得这么惨。
四下小心侦查一番,确认穆昆与他的大部队并不在这里。谢岚山手起枪托落,打晕门外把手的穆昆手下,趁月色潜进木屋,来到被捆缚的凌云身前。
“凌云?”谢岚山轻唤对方一声,见凌云似乎听见呼唤动了一动,便小声而急切地说,“我来带你回家。”
他动手去摘对方的头tao,没想到凌云忽然一下惊醒,狠狠地以头撞向了他的前额。
肩部伤口_gan染已久,这阵子持续低烧,冷不防额头被重击一下,顿时后仰倒地。他立即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可动一动反倒加重了晕眩_gan,枪伤未愈的肩膀更是痛如钻心,只是迟疑了那么一小会儿,眼前的凌云已经站起身,掏枪对准了他。
“阿岚,我是这么了解你,你比谁都坚定恪守着这声‘永不离弃’。”
对方自己摘下了黑色头tao,谢岚山完全没有料到,这个被nüè待得奄奄一息、遍体鳞伤的“凌云”竟是穆昆本人。
身上每一处伤痕都是真实的,为了诱使谢岚山上钩,穆昆对自己够狠。
其实谢岚山走进第二间酒吧的时候,穆昆就得到了消息。
所以他乐得对外放出了自己的信息,他知道他终究是要找上门来的。他已经报复了蓝狐,没把凌云留在那个藏有炸药的仓库里一同等待灰飞烟灭,其实就是为了他。他已经等他等得够久的了。
一个潜藏于门外的人影飞一般蹿了出来,对谢岚山后脑一记重击,就将他击晕过去。
人影是穆昆一个手下,对自己老大邀功似的说了声:“妥了。”
没想到穆昆反手就给了他一记势大力沉的耳光,他恶狠狠地骂道:“谁让你下手那么重。”
为了让沈流飞好好T养body,段黎城特意找了一处僻静地方,远离尘嚣,与世隔绝。偌大一栋宅子没有网络,沈流飞倒也乐得清静,暂忘了世事,每日安心养伤。
身带各种搓伤,可能是白朔车祸留下的,头也时时疼得厉害。若不是为了找寻当年灭门案的真相,犯不上冒伦理之韪、触法律之界,接受这样的手术。所以到底人闲心难闲,他养伤归养伤,还是拜托段黎城找来了旧日的笔记本。
笔记本有个文件夹,里头集He着大量受害者是nvx的案件资料。段黎城出门办事,沈流飞就端坐书桌边,一边仔细阅读屏上资料,一边反复摩挲着自己的手腕。这些天他总是不自禁地重复这个动作,总觉得腕上好像少了什么东西,可能是手表或者手链?他低头看着手腕怔了片刻,还是想不起来。
手边放着一杯咖啡,一本台历,一本这周新鲜出炉的生活周刊。书桌对着窗口,抬头向外望去,能看见午后阳光笼yinJ田野,一种红喙翠羽的鸟儿落满枝梢,世界薄涂油彩,美得像油画上的田园乡村。
目光重新回到屏幕上,这起编号为002的案子,受害人叫卓甜,是继他M_亲之后第二个被叶shen杀害的nvx,也一样没被找着尸体。
这些资料来之不易,大多是他通过关系、运用手段从各处搜集来的,公安nei部都未必知道。沈流飞认真阅读了卓甜的资料,发现这个nv孩曾jiāo往过一个男友。男人是个瘾君子,平日里劣迹斑斑,小偷小摸的事情gān得不少。就在卓甜遇害前,这人还因藏毒被捕入狱,获刑两年半。
他特意留意了一下这个男人的名字——
臧一丰。
这个名字没有带来额外的信息,一旦想得久了,疲倦与头疼反倒再次袭来。沈流飞关上笔记本,决定暂时休息一下,他伸手拿起桌上的生活周刊翻了两页,封面故事瞧来乏味,明星咨询不_gan兴趣,也就一部名为《风神大陆》的国漫上映的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多看两眼,又乏了。
把周刊掷回桌上,沈流飞随手翻动起那本日历,往后翻动几页,冷不防发现下个月的日历被撕去了一页。谁会闲来无事撕掉自己还未经历的日子呢,他不理解。
再仔细看,便发觉台历有些旧了,像是从哪里找出来的。沈流飞心中困惑,手指又不自已地fu_mo起自己的左手腕。
忽然间,眼前掠过一张男人的脸。惊鸿一瞥中,他看见那人冲他微笑,一侧zhui角极漂亮地挑着,一双shen长眼睛摇曳着两簇多情的微光,像黑暗中的憧憧烛影。
沈流飞当然认得这是叶shen的脸。然而明明该是他shen恶痛绝的一张脸,可他看着他却不觉厌恨,相反,他为他陡然心跳,心脏像pào弹亟待出膛。
越想越想不分明,沈流飞将视线投向窗外,一个nv孩骑着车,恰从屋前的石子路上经过。凌晨时分下过一场雨,石子路面像淋了油般*滑光亮,nv孩车行不稳,一路水蛇游江般左扭右晃,只差一分就要摔倒了。
沈流飞脚蹬座椅,直接从窗口飞身跃出,在nv孩摔倒前及时扶住了她的车把。他的大脑高级部位接受了移植,但小脑储存了白朔本人的肌r记忆,以至于他如今运动神经相当发达,反应也出奇地快。
nv孩抬头冲他一笑,两眼放光地连连道谢。
nv孩的挎包口袋里露出一张电影票的票_geng,沈流飞垂眸看了一眼,淡淡问:“进城看电影,《风神大陆》?”
nv孩惊异地瞪圆了眼睛:“你说的一年前的电影啦,我去看别的。”
沈流飞眉头一紧,忙问:“今天是几几年几月几号?”
nv孩不假思索地报出了一个日子。
意料之外的一个答案,沈流飞完全怔住。
nv孩连着唤了对方几声,都没得来回应,又赶着去看电影,所以kua车而上,骑车扭行而去。
一幕幕似曾相识的画面一gu脑地全泻了过来,叶shen那张俊美的脸再次浮现于他的眼前,锯割于他的心口。他看见,这个男人跪在他的脚边,将自己脖子上的子弹项链解下来,一圈一圈缠绕于他的伤手上。
他一边轻吻他的手心,一边轻声诉说:
记得我爱你。
记得要记得。
外出不到一个小时,段黎城就回来了。但他遗憾地发现自己还是回得迟了,沈流飞已经走了。
夕阳镀上窗外的田野,窗帘被风chuī得款摆不止,他坐在空dàngdàng的_F_间里,不断地摇头,苦笑。
他不得不承认,那两个人命中注定,无论其中一个人变成什么模样,另一个人总会因着本能,循他而去。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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