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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叫了杯酒却不喝,看着坐立不安,频频看表,像是在等人。沈流飞猜想对方今晚有极重要的事情在身,为免打草惊蛇,也不上前,只默默坐在暗处。

约莫三十分钟后,康信突然接到了电话。他显得十分紧张,以手掩zhui小声地说话。然后腾一声站起来,匆匆忙忙离开了酒吧。

沈流飞起身追了出去,跟着男人在城市的街道间穿梭,亦步亦趋,小心翼翼。

这个男人不愧是警察,反侦查能力出众,警惕心也很高。沈流飞那完全异于当地人的*俊美还是太过打眼了。他似乎意识到了身后有追兵,忽地加快脚步,闪身拐入一个巷子里。

沈流飞也几步上前,跟着拐Jin_qu,然而漆黑幽shen的巷子里已经不见男人踪影,只有杂物横陈,异味弥漫。

头顶有一弯残了的月亮,巷nei再无任何光源,一眼看不透这巷子尽头还有没有出路。到处都是可以藏身的地方。

沈流飞一步步往巷子shen处走去,他剑眉微拧,唇也轻抿,视线始终保持向前,一双墨色眼珠却忽左忽右地两边审度。

他的视力与听力都好,但显然此刻黑暗中的敌人也是大气不敢喘上一口,四周一片死一般的寂静,怕是落针在地亦能听见声响。

大约走过了巷nei三分之二的道路,沈流飞没注意到一只废弃的收纳层架后钻出一架微型弩,上头挂着的弩箭已经瞄准了他。

对方在明,己在暗,康信似捕猎般眯紧双眼,就准备等对方走到自己前头去,便对着他的后脑勺给出一箭。

空气里冒出一丝火星般的微响,弦上箭陡然she出——谁知,看似已成瓮中鳖的沈流飞竟在同时有所察觉,他敏捷闪避,在箭矢落地之前,又一脚横身侧踢,踢开了那高叠的收纳层架。

杂物哗啦啦倒下一片,原先藏于后头的康信来不及躲,索x飞扑出来,仗着人高臂长,以手中的微型弩作为武器,朝沈流飞猛挥过去。

沈流飞也不废话,直接出拳招呼。他动如疾电,守得灵巧,攻得猛烈,没想到对方竟不闪不避,生生挺Xiong挨下一拳。结果反是他被震开半米远,显然眼前这个男人也是练家子。

康信拳脚功夫不弱,招招直bī要害,两个人厮杀在地,最终是沈流飞技高一筹,将男人狠狠钳制在了身下:“我不找你,我找阿奴彻,我知道他是人贩子,他绑架了我的一个朋友。”

康信佯装认输,用中文答了两句“不打了”,忽地又一个打挺,向沈流飞发起猛攻。

似被一头蛮牛撞翻在地,两人抱着在地上翻滚,沈流飞终于再次占据主动,这回他抽出匕首抵住对方的脖子,低低喘道:“我在中国算你的同行,我可以去报警指证你当晚在凶案现场,我敢说你一定会惹上麻烦,但我也可以只问你要一句话——我来是为了找我的朋友,我_geng本不介意是不是你杀了那个人渣!听懂了么?”

刀尖bī近喉管,划出一线殷红的血,他厉声bī问道:“回答我,听懂了么?”

“听**听懂了**”康信不再挣扎,任对方将自己完全制_fu在地。

沈流飞看见男人脖子上掉出一枚链坠,是那种能藏相片的款式。他用刀尖一挑将这银质项链取了下来,打开链坠一看,里头是一张小nv孩的照片——与男人一脉相承的宽宽重睑与清澈眼神,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

应该就是他的nv儿。

康信急了,不惧对方手里的匕首,飞身就想夺链坠:“还给我!”

“抱歉。”沈流飞一点没有玩笑的意思,微微眯眼蹙眉,彬彬有礼又郑而重之地将链坠递还回去。他很明白,人这一生总会被某种_gan情牵紧、缚牢,就像他自己腕上的这_geng手链一样。

“她很漂亮。”动手时láng般凶狠,可卸下这身狠劲儿又很客气,即使面对敌人,风度也是他炉火纯青的装饰。沈流飞拭了拭自己zhui角边的血迹,问对方,“这是你的nv儿?”

康信更是被揍得不轻,脸上青青紫紫,一侧颧弓因nei出血高高隆起,他好像完全neng力般瘫坐在地上,垂头脉脉望着那个链坠儿,反复轻柔fu_mo里头的nv孩照片,他说:“她叫波娜娅,我叫她娅娅,她是我的小公主,今年刚满十岁。”

沈流飞当然看得见,这个男人注视nv儿照片时满眼的苦涩与痛楚,他想了想,有些不忍心地问:“难道你的nv儿也**”

“哦不,”康信意识到对方想问什么,赶忙摇头,“她没有被绑架拐卖,她跟她_M_M住在一起,她**生病了。”

“很严重?”

“很严重,”康信痛苦地皱紧了眉头,zhui唇抿出坚毅的线条,“扩张x心肌病,唯一治愈的方法就是心脏移植,可是一直没有等到He适的供体,医生说再不给她换心脏,她就**我真恨不得把我自己的心脏剖给她。”

谈话一时陷入沉默。巷子黝黑狭长,巷子口就像一枚豁亮的光点。一个路人从巷口经过,见两个男人坐在暗巷之中不知偷摸什么,当即浮现龌龊联想若gān,于是一脸鄙弃地啐了一口。

好一会儿,康信摇了摇头,说:“人不是我杀的,随你信不信。”

“那个时间,你去那里gān什么?”沈流飞倒不怎么怀疑这句话,见对方似休息够了,朝他递出一只手掌,把人拉了起来。

“我是去杀人,”对方的风度倒是很令他折_fu,康信坦承不讳,“但是我到他家的时候发现人已经死了。”

“为什么你要杀他。”

“我不能说。”康信又低头看了看nv儿的照片,然后把链坠儿往兜里一收,扭头要走。

沈流飞没有阻拦对方,只是淡淡一唤:“康信警官。”

男人不肯回头,但滞住了脚步。

“我的朋友也是一个父亲的nv儿,她的父亲一样会为她正遭受的苦难揪心,就像你担心你nv儿的病情一样。”唐小茉自幼跟爷爷住,从没有主动提过自己的父M_,好像是听她说过一声自己是被遗弃的。但沈流飞清楚只有这么说才能撬动对方未泯的良心。

因为他可以轻松判断出来,这人是警察,且他身为警察的正义_gan并未完全淡去。

稍稍停顿,沈流飞继续说下去:“我不想也不能在你们的国家执法,我只想知道我朋友的下落,好把她带回她父亲的身边。”

对方肩膀颤动一下,好像抻着的那gu劲儿一下松了、泄了,他微微侧了侧头说:“我不知道你朋友的下落,但我知道这里的人蛇集团近期要贩卖一批新人,当中有偷渡来的人蛇,也有被绑架、拐卖的游客,如果你吃得了苦,我可以帮你混Jin_qu。”

光看现场照片还不足以破案,颂萨对谢岚山的能力充分信任,特意开了个后门,将他带去了已被封锁起来的案发现场。

谢岚山在_F_间里仔细搜证,边边角角概不放过,哪怕线索微如蛛丝,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发现,那只雕花繁复的柜子应该原本在_F_间一隅,而不是正对大门。因为旧的灰尘留下了它曾经存在于那里的一个印记,新的灰尘还没来得及覆盖上去。再从地上家具拖曳的细微痕迹来看,这样的家具布局不是源于主人的特殊喜好,而是阿奴彻近期特意改动过的。

“凶杀案中,死者若没有一击致命,通常会在死前留下死亡讯号,用以指证凶手为自己昭雪。但这死亡讯号未必是案发当天留下的。”谢岚山蹲在柜子边,一边继续查找线索,一边对身后的颂萨说,“联系邻居的口供来看,既然阿奴彻一早就知道自己可能被杀,所以他就改动了家具摆设,以期在最显眼的位置留下指证凶手的关键信息。”

话音刚毕,果然又有收获。他在柜子下面看到一样小东西,仗着人高臂长,他探身去取,用D着rǔ胶手tao的手捡出一颗木头珠子。看了看,木头珠子刷了白色油漆,比拇指的指甲盖还大上一圈,两头带孔。

确认柜子底下再无遗漏,谢岚山站起身,将白色珠子jiāo给了颂萨。

现场物品没人动过,彩色玩具算盘还摆在古董柜上。颂萨拿起这颗白色珠子跟算盘上其它的珠子对比了一下,大小形状都一致,确定就是第七_geng棍子上的珠子。

他问谢岚山:“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谢岚山也暂未猜透这其中的意思,像半饥不饱的豹子tian了tianzhui角,不说话。

“六个数字,会不会是什么保险箱的密码?”颂萨问完自己又摇头,叹了口气说,“在阿奴彻的_F_间里找遍了,没发现需要用密码的地方。他的电脑、手机都试了,都用不上,而且也没查到他在银行里存有保险箱,真是一点线索没有。”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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