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岚山知道池晋想问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实话实说:“他打晕我之后就走了。”
池晋步步紧bī,不客气地又问下去:“所以说,穆昆这次来找你,只是想约你喝喝茶叙叙旧?”
看上去还真就是这个意思,谢岚山无话可说。
“哈!”池晋冷笑了一声,“穆昆对你还真是客气A!你知道为了抓捕这个东南亚最大的毒枭,有多少战友前赴后继牺牲在他的手里吗?可他为什么就对你一个人这么客气?”
谢岚山还是不说话,想把自己的手从池晋手中抽neng出来,却被对方更用劲地抓握住了。
“好一只翩翩公子哥的手!”池晋一声喊,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引向了谢岚山的这只手。这只手全无一丝瑕疵,皮肤*柔腻,关节秀美修长,反正七分不像一个男人的手,十成不像一个缉毒警的手。
池晋继续bī问道:“别说你手上没伤疤,你身上有哪怕一条伤疤吗?一个卧底六年的缉毒警居然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你能不能给我一个He理解释。”
谢岚山_gan到咽喉被人紧勒般不舒坦,喘了口气,终于开口:“我不需要向你解释。”
隋弘最是了解这无瑕的躯体从何而来,却不能告诉自己的队员,更不能告诉现在的谢岚山。他既悔又痛,剧烈咳嗽两声,冷声打断道:“池晋,够了。”
池晋却不肯罢休,头一扬,又冲一旁的凌云喊了声:“凌云,把你的tui露出来!”
凌云左觑右看地犹豫了一下,还是一撩ku脚管,露出左小tui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为了抓捕穆昆手下的一个毒贩,我们埋伏在满是bào雨泥浆的水凼里整整yi_ye!凌云这条tui本就在伏击行动时受了伤,最后伤口全泡烂了,不得不剜掉一块r。这里的每个人每天都在玩命,哪个不是一身的伤?可为什么唯独你,身上一道伤疤都没有?”
凌云把kutui整理好,看出队长面色为难,忙劝自己的池队副:“池晋**你别说了**”
可池晋怒意全起,甭说凌云劝不住,隋弘的话也未必肯听,当着满屋子的蓝狐队员,他狠狠瞪视谢岚山:“既然穆昆又来找你,你就该像láng一样扑上去,咬上去,拼了命也要拿他归案!为什么你轻轻松松又放他跑了?因为你就是我们队伍当中的叛徒!”
隋弘脸色铁青,大步来到池晋面前。
池晋一抬头,对隋弘说:“队长,让他归队,我头一个不_fu——”
话音未毕,隋弘扬手就劈下去,给了池晋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不止池晋被打懵了,谢岚山也一下怔住,心中苦涩无限发酵,他艰难动了动zhui唇,冲隋弘笑笑说:“咱们当公安的,不定非得担着家国大义出生入死,能守着一座城,护着一城人,也挺好。”
不愿自己挚爱的队伍再为自己起冲突,他扭头就走,可人到门口又止步。谢岚山回头,站定,朝隋弘敬了一个军礼,他眼眶发热,声音哽咽地说:“但蓝狐永远是我的家,您永远是我的队长。”
这话说完就真出门了,谢岚山抬手擦了一把眼睛,shenxi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
当年他跟着隋弘一块儿来的,多少也幻想过以后能在这里保家卫国挥斥方遒,于是既来之则看之,楼上楼下一通转悠。他记得自己去卧底前,这栋大楼刚落成不久,一晃九年过去,很多地方还是老样子。
转着转着就转到了以前来时的资料室。资料室用的是指纹门禁,里头倒也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资料。谢岚山曾来这里T过资料,当时接待他的老民警不知他是马上要去金三角卧底,还当他以后要在这里工作,就安排着他也录入了指纹。这事儿隋弘都未必知道,而那位老民警怕是已经退休了。
思索片刻,谢岚山站在资料室前,将拇指放在了指纹锁上,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门没打开。
隋弘百密一疏,替换了他所有的个人信息,唯独漏了这间小小的资料室。
谢岚山不是没想到这茬,但又不甘相信,他替自己瞎找着“可能数据归零了”的借口,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呵斥:“谢岚山,你在这里gān什么?”
回头一看,冤家路窄,原来是池晋。
池晋刚被自己的亲队长兜了一个巴掌,正是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他一见谢岚山就来气,毫不客气地bī问道:“你这鬼鬼祟祟的,到底gān什么?”
谢岚山不愿跟这人再起冲突,转身想走,没想到去路却被池晋堵住了。
一字不发,谢岚山想直接qiáng突出去,池晋便不gān了,一拳挥了过来。
池晋出手是一时冲动,倒也是料准了自己的身手能让谢岚山吃点苦头,也没下死手攻击。没料想谢岚山以牙还牙,且还得更凶更狠,自己一招攻击不慎,竟被对方将手臂拿住,一下翻折着关节,抵在墙上。
池晋忍着痛,哼了一声,再想挣开,却发现谢岚山出手全不客气,自己是动都动不了了。
谢岚山以body卡住对方一条手臂,似刑讯般又反关节地折了一下,然后凑过去,贴在他的耳边,低声道:“我忍你很久了。”
“唔**”池队副打不_fu,骨头硬,牙关紧,一字不吐。
腾出一臂,谢岚山以手掌摁住池晋的后脖颈,又在他耳边冷声说了句:“别再惹我,听见了吗?”
脖子被摁得极不舒_fu,池晋挣扎着想抬头,却在对上谢岚山眼睛的那刻狠狠一怔。他被这个男人的眼神吓了一跳。
其实他们共处的时间统共没多久。谢岚山卧底期间他们接触过两三回,归队之后又接触过两三回,隋弘口中的谢岚山温柔,隐忍,宽容,博爱,池晋对此没shen体会,也不想体会,但就他们短暂相处的那点了解来看,这家伙能抗、能忍是真的。
但眼前这个谢岚山的眼神非常yīn冷疯狂,他甚至能_gan觉到,里头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即将破樊笼而出。
“别再惹我,听懂了?”重复一遍问话,谢岚山没有松手,好似非要等来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答案,他用qiáng力摁着池晋的后脖子,qiáng行bī他点了点头。
在别的公安闻声到来之前,谢岚山松开一脸震骇的池晋,整了整自己的外_yi,神清气慡地走了。
连环jian杀案以乔晖与其M_亲的双双毙亡告终,但沈流飞认为这案子仍存疑点,他没有发现夏虹与乔晖之间的必然联系。第一个死者罗欣是乔晖的邻居,另外两个死者则都在普仁医院有过就诊记录。夏虹与乔晖的jiāo际圈八竿子打不着,平时常出入的场所也截然不同,乔晖与陶龙跃碰面jiāo手的同一晚上夏虹遇害,这么短的时间nei不作任何跟踪T查就袭击另一个受害人,似也与他的作案习惯不符。
趁谢岚山回省队的档口,沈流飞托段黎城替他T取了普仁医院的监控录像,确实没找到夏虹的踪迹。他坐在窗前沉思,脸孔被光线与yīn影分割。
段黎城对这案子漠不关心,却很是在意沈流飞手上的伤口,问:“有人袭击你,你觉得是巧He吗?”
沈流飞看了看自己的伤手,稍一联系搏击酒吧那晚的情形,摇头道:“我想是有人想要我的命。”
段黎城爱到沈流飞身前,半跪于地,问他:“你还想查当年的真相吗?”
沈流飞默不作声,答案不言而喻,他已经放弃了。
段黎城脸色沉下来:“我冒着巨大的风险让你参与到这项试验当中,是因为我们相识多年,你告诉我你无法接受凶手以另一个身份逍遥法外,你想要他伏法。”
对于那项试验,所有相关人员都三缄其口,所有主流媒体都讳莫如shen,只有一些小道消息甚嚣尘上,惹得围观众人不知真假,雾里看花。“人脑高级部位移植”是否有违医学伦理的争论尚未停止,但试验确实是被迫中止了,项目负责人也因拿活人试验锒铛入狱。
段黎城作为该移植手术的“第二把刀”,shen刻知道其中方方面面牵扯的利害冲突,不然也不会撇清一切gān系,匆忙回国。
“我告诉你叶shen与谢岚山的这个秘密,不是为了让你回来送死的。”段黎城扶住沈流飞的双肩,一字一句恳切道,“既然你已经放弃了查找真相,也不打算揭露谢岚山的真实身份,不如跟我回美国去。”
沈流飞抬眼望着身前男人,眼光又冷又静,真跟shen井一般。沉默半晌,他摇了摇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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