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岚山几乎翻白眼。沈流飞只给了他五分钟,让他甭管用上网还是求助熟人的方式,务必把模拟画像前的那几句惯常的问话给学会了。
这头谢岚山借口上厕所,快步离开信号不好的修nv院,掏出手机就查在线手语教学。那头沈流飞已经来到了小nv孩身前。他看见小nv孩在画小堂一隅的景色,用目光与手势征得nv孩同意之后,就拿起她的铅笔画了起来。
确实毋庸多言,画龙点睛似的几笔一下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nv孩惊叹于对方的画技,情不自禁咧zhui而笑。
两人并肩坐在一起画了会儿画,谢岚山回来了,他来到nv孩身前,蹲下身来平视对方的眼睛,用手语问出一句:你画得真好,愿意跟我聊聊吗?
nv孩喜欢这两个漂亮极了的大哥哥,笑着点头。
谢岚山也笑,继续用手语问:有没有见过一个非常漂亮的、像外国人一样的大姐姐?她很少来,但每次来都会跟你们院长走在一起?
谢岚山料想,这地处偏僻的修nv院,不会常有混血大美人来拜访院长,而能够美到让一个老警察二十年过去仍念念不忘,想来也会让这个小姑娘留下shen刻印象。
nv孩想了想,果然点头。
这下就好办了,谢岚山又用手语问道:你画画那么好,那我们一起把那漂亮的大姐姐画出来,好不好?
nv孩点头更频,满眼喜色地去看身旁的沈流飞。
nv孩先画,但到底碍于画功稚neng,画不出个所以然来。沈流飞很耐心地用笔去指导她,至少画了二十幅相似又不似的肖像画后,让nv孩在其中比对、挑选出最接近小嫚的一张。
赶鸭子上架学的那点手语都派不上用场了,眼下谢岚山完全不懂两位画家在jiāo流什么,闲得只能坐在一边,盯着沈流飞的侧脸看。
鼻梁挺直,睫毛纤长还向上打着卷儿,沈流飞的侧脸非常迷人,有种接近nv相的俊美。
这是个很冷淡的人,平日里对什么事都好像风轻云淡,只有工作时才是一脸的庄重严肃。脉脉晴光映衬下,显得这张脸、这个人梦幻_gan十足,谢岚山不由看入了迷,倒也不觉得这时间难打发了。
沈流飞似乎注意到了一直绵绵投向自己的目光,也转头看了他一眼。
四目相视间,谢岚山微笑着,又做了一个手语手势。
他刚刚趁机多学了一句,寄托人世间最浓烈情_gan的三个字。
我爱你。
沈流飞完全没有学过手语,但从谢岚山的眼神里就读出了这句话的意思,回头重新专注于手中纸笔,zhui角却不由自主地轻微一扬。
不知过去多久,谢岚山单手托腮,_gan到自己就快被好奇与无聊憋死了的时候,nv孩终于拿起画纸,做觑右看之后重重点了点头。
谢岚山一下起身,急切地问沈流飞:“完成了?”
沈流飞拿起画纸看了看,迟疑片刻才走向谢岚山,眉头有些蹊跷地微蹙着。
谢岚山没先看小嫚的模拟画像,只问他:“这儿孩子那么多,为什么你偏偏选择不会说话的一个呢?”
“她的画很有灵x,说明她有过人的观察力与审美力,对人脸的_gan知与记忆能力一定远胜同龄人。而且正因为不会说话,能看得出院长对她格外疼爱,小嫚的身份特殊,她来探望院长时,这个小姑娘更有可能与她共处一室。”
这话颇为在理,谢岚山心_fu口_fu,只等着看小嫚的肖像画。然而沈流飞那边却迟迟没有下文,只好他主动一把,自己伸手把那张肖像画接了过来。
一看就懵了,谢岚山半晌才结结巴巴来了一句:“这不是**不是苏法医吗?”
画中的nv人与苏曼声虽说不是百分百一样,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破案的关键人物终于出现,却大出他们意料,正斟酌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沈流飞的手机响了。
谢岚山被排除在这个案子之外,丁璃遇上事情只能来找沈流飞。她告诉他,陶龙跃跟苏曼声约会时撞见那个人皮杀手了,被对方一刀捅在了肚子上。
沈流飞问:“严重么?”
丁璃说:“死是肯定死不了的。不过,沈老师你还是和谢师哥快回来吧,小陶队在那变态手下救下了一个小姑娘,可能是唯一看见嫌疑人真容的幸存者!”
被解救的nv孩可能看见了嫌疑人的长相,需要沈流飞通过她的口供作出模拟画像,两个人一刻不待,又从苍南赶回了汉海。
特快列车驶出站台时,太阳开始下沉,天空布满红的云,紫的霞,像个燃烧着的大花圃,但你知道花很快会谢,火很快会熄,若说阳光底下无罪恶,黑暗的来临便更有理由令人心悸。
苍南一行显然大有收获,小嫚原本只是他们想找的证人,然而连着几具尸体被发现,作为解剖尸体的法医却对相仿的旧案一字不提,甚至一身过硬武艺的陶龙跃竟会在与她约会时被凶手袭击受伤,苏曼声的嫌疑陡然变大了。
窗外天色愈加浑浊,风景飞速倒退,谢岚山思索着案情,对沈流飞说:“苏曼声的年龄与小嫚正好对得上,从凶手专业的剥皮手法来看,也很有可能就是法医。”
沈流飞替他补充道:“这个案子一个nv人几乎不可能完成,我们假设小嫚是凶手,那么刺伤陶龙跃的那个男人就是她的同谋,而且对她唯命是从。”
“但有一点我不明白,从25年前第一个nvx死者被发现,到四年后嫌疑人畏罪自杀,为什么20年过去凶手才再度开始犯案?”
“有没有这个可能,”沈流飞想了想,说,“小嫚被解救生还之后,一度曾回归正常生活,然而突然遭遇的某种qiáng_C_J_使她再度崩溃,并由当年的受害者迅速转变为施害者。”
“这样的案例倒是不鲜见,”这个解释听来非常He理,谢岚山不禁叹了口气,“可怜的老陶。”
到底只是两人的推测,还得有切实的证据才行,谢岚山难以想象一旦苏曼声定罪,陶龙跃该多伤心yu绝,沈流飞也似有心事。他们同时陷入了沉默。
列车隆隆向前,秋末冬初的夜降临得快,天不多久就黑透了。
一阵不短时间的沉默后,谢岚山突然问:“走之前,你为什么问朱明武那句话?”
沈流飞淡淡地回答:“老陶队长是我半个准丈人,难道我不该打听清楚他的为人与喜好么?”
谢岚山笑了笑,不再多言。聪明人遇上聪明人,好就好在彼此的想法一目了然,行为一点就透,相处起来贴心舒_fu。可惜也有坏处,倘使真想隐藏点什么,也很难瞒结实了,不明不白影影绰绰,反倒容易留下嫌隙与不快。
谢岚山现在脑子乱作一锅粥,各种奇怪的念头层出不穷,他倒是想无条件地信任沈流飞,但他并不信任他自己。
那夜陶龙跃被一刀捅进了医院,所幸没有伤到要害,缝完10针,又是一条好汉。
小陶队长不把这点小伤搁在心上,一睁眼就要出院,他仍为自己shenshen懊恼,真的差一点就抓住那个变态了!
陶龙跃的主治医生很不喜欢这么不配He的病人,恶狠狠地说:“就没见过那么不要命的人,还没下手术台呢就要出院!告诉你,这一刀差点伤到你的脾脏,如果把脾摘除了,以后别说当警察,啥体力活都别想gān了!”
“差一点是差多少?”说话的是段黎城,他刚一台手术,顺便过来看看陶龙跃。陶龙跃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又转动眼睛看了看自己的主治医生,这个男人明明看来跟段黎城一个年纪,长得也算端正,可经段黎城一对比,立马鄙陋起来,连同样的白大褂瞧着也远不如对方挺括。
“是**”主治医生没想到段黎城会这么问,一时结巴,竟没答上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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