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罗定听着就纳闷,心说这年头又没个敌国,连个反贼都没有,上哪儿做卧底啊?
见索罗定一脸茫然,皇上微微一笑,“你啊,帮朕去晓风书院做卧底!”
“晓风书院……”索罗定没听说过,就问,“卧底查什么?”
“查白晓风的八卦,还有啊,帮月茹钓上白晓风这个金guī婿!”
索罗定听完后,默默仰起脸,内心在咆哮——苍天啊!来个雷劈死我吧!
皇命不可违,索罗定无奈地接了旨,心不甘情不愿做卧底去了。
皇上说具体事宜他已经jiāo给程子谦代为安排,让索罗定找程子谦一起去晓风书院。
说起程子谦,可谓是皇朝少数几个不怕索罗定的人之一。他与索罗定很早就认识,因为好奇索罗定是否真如传言说的那样bào戾嗜血,程子谦在军营也蹲点了一阵子,写他的子谦手稿,一来二去两人混熟了,挺投缘就成了好友。
索罗定先到皇宫门口,就见程子谦蹲在马车上,正“刷刷”写着什么。
“你每天都在写,有那么多东西可以写么?”索罗定走过去。
“呦,阿定!”程子谦拿着手稿晃了晃,“皇上令你奉旨去晓风书院念书学习礼仪,今日最大趣闻呀!”
索罗定一边的眉毛拎起老高,“又传这种东西,无聊。”
“皇上真的叫你去学礼仪哦!”程子谦提醒,“圣旨都送去晓风书院了。”
“什么?”索罗定一瞪眼,那个凶悍啊,程子谦赶紧伸手接,“小心眼珠子掉下来。”
索罗定来气,“让白晓风那个书生教我?”
“嘿嘿,现在满皇城的姑娘们都羡慕你,满皇城的男人们都期望你痛揍他一顿。”程子谦见索罗定挑挑眉,那样子似乎是说——第二条可以考虑。
“不过话说回来,白晓风拥趸众多,你要是真的打了他,皇城里头的姑娘……不是,天下姑娘们可都不会放过你,到时候你可真别想娶媳妇儿了。”程子谦好心提醒他,“要低调要忍耐啊!”
索罗定已经不想说什么了,爱咋地咋地吧,上了马车对那看都不敢看他的车夫一摆手,“去晓风书院。”
车夫赶紧拽马缰绳赶路。
程子谦乐呵呵去问坐在车里生闷气的索罗定,“唉?那四个姑娘你看好哪个?”
索罗定翻了个白眼,“排着队抢白晓风?脑子有病!”
……
这里插一句,索罗定和白晓风,还真是有些仇怨的。
按理来说,这两人井水不犯河水,一个武将一个书生,八竿子扯不到一起去,不过八卦传言害死人。
有人曾经问白晓风,觉得索罗定这人怎样,白晓风听过无数他的bào戾行为,就随口答了句,“没教养。”
不过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就变成了白晓风痛骂索罗定没有爹娘生养,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粗野没教养,野蛮人什么的。
索罗定还真是没有爹娘生养,听着这话很刺耳,对白晓风也就没什么好感,觉着这人嘴碎,背后说人是非。
也有人问索罗定,觉得白晓风怎样,索罗定懒得理会,扭头就走。
于是外界又传,索罗定没听说过白晓风,对他不屑一顾,说他不值一提。
这话,白晓风听了自然也不怎么高兴,于是两人就不对付,偶尔在皇上的酒宴或者宫里的聚会碰见了,彼此越看越不顺眼,再经由丫鬟下人们一传说,流传出去的版本就更加jīng彩了,这里也不赘述。
索罗定的马车往晓风书院走,皇城里,新一轮八卦又传起来了……
“听说了么?皇上让索罗定去晓风书院学礼仪!”
“估计是因为他打了小太监的事情!”
“这蛮子,是该好好管管了。”
“不知道白晓风能不能降得住他,他可是会动手打人的。”
“他要是敢打白公子,我们就跟他没完!”
……
而此时晓风书院里,白晓风拿着圣旨一个头两个大,索罗定是个刺儿头,让这么个野人进书院简直有rǔ斯文。
再者,白晓风也有些忌讳,索罗定功夫那么好,谁能管住他?到时候别真的挨顿揍,那可不划算。
正犯愁,就听到有个俏皮的声音从身后边传过来,“大哥!”
白晓风一回头,俏生生一张脸蛋儿就在自己肩膀后边,一双杏核儿眼眯成新月两道弯,翘着的嘴角边米粒大小两个酒窝,说不出的讨喜,是自家妹子白晓月。
白晓月很感兴趣地问,“听说那个骂过你的皇朝第一高手索罗定要来书院啦?”
“呃……”白晓风摸了摸下巴,想起来,索罗定是出了名的好男不跟女斗,而且他一个大将军,又那么爱面子,应该不会打女人。
灵机一动,白晓风就问自家妹子,“晓月,你教那索罗定礼仪怎样?”
白晓月头一歪,慡快回答,“行呀!”
第3章【子谦手稿no3】
程子谦的马车停在了晓风书院的后门口,下车,子谦先前后张望一下——顺便统计下在门口等待白晓风的人数。
在车里打了个盹的索罗定懒洋洋下车,伸了个懒腰……也怪他手长脚长,伸懒腰的幅度有些大,一不小心拍到了后门上边的一块牌匾……
不知道是索罗定天生神力还是那块牌匾木料不太好,就听到“咔嚓”一声……
索罗定往旁边一闪,后门上方的牌匾晃了两晃,砸下来,“啪嚓”一声碎成两半。
索罗定低头看了看那块摔在门口的牌匾,仰起脸,一脚踩了过去——不关我事!
程子谦摇着头在后头记录——索罗定踏入晓风书院第一步,砸烂牌匾。
不多久,又传了个满城风雨……
“听说了么?索罗定了不得,刚进书院就把牌匾砸烂了!”
“他是要给白晓风个下马威啊!”
“据说还踩了一脚呢。”
“哎呦,作孽啊,这蛮子!”
索罗定大摇大摆进了晓风书院的后门,第一眼看到的是院子。这晓风书院占地不小,白石子铺路,两边都是太湖石和各种古树花卉,还养了几只白孔雀,十分的雅致。
索罗定觉得环境还是不错的,走了两步,低头看到路边趴着一只细犬。这狗十分漂亮,纯白色,卷长的背毛一直垂到腹部,优雅纤细,趴在一棵老槐树下,正打盹。
索罗定从它面前走过,那狗抬头看了看他,两厢对视,细犬摇了摇尾巴。
索罗定蹲下,伸手去摸狗的颈部,见它温顺,微微笑了笑,就感觉有目光注视……他一抬头。
石子路边,有白玉的台阶,台阶上一排红漆镂花的栏杆,每隔十步左右的距离,有一根立柱,古朴的黑色石柱,柱身上浮刻着云山、楼台、飞鹤、雾海……jīng巧繁复,却不俗气。
在一根石柱旁边,站着个白色的身影。
索罗定由那人的脚尖往上看,白色的暗花靴子,银丝滚边的荷花裙摆,鹅huáng色的腰带和外衫,黑色的长发垂在一边……一个身材玲珑的姑娘。
再看脸,尖下巴颏儿,两个酒窝,一双大眼,好奇看,也奇好看。
“晓月姑娘。”程子谦从后边走过来,跟那姑娘打招呼。
索罗定微微挑了挑眉——这就是白晓风那个妹子么?长得不怎么像啊。
白晓月抬脚踩着栏杆往下一蹦,跳到了石子路上,身手挺敏捷。她走到索罗定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站起来我瞧瞧。”
索罗定愣了愣,站起来。
“嗯……”白晓月仰起脸看比自己高了不少的索罗定,“头发乱了点、衣着随便了点,鞋子上也有些灰泥……”
索罗定嘴角抽了抽,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和白晓风风格很接近。
“呐,我叫白晓月,你可以叫我晓月夫子,从今日起,我负责教你礼仪和一些基本课程。”白晓月背着手,在索罗定身后挺有夫子样地溜达了起来,“我可不管你是什么将军还是高手,总之你既入我门下,就要听从我这个夫子教导,我怎么教你的,你都要好好学习、牢牢记住,不然要受罚的,知道没?”
程子谦就见索罗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赶忙在一旁对他使眼色——冷静啊,这是个姑娘!好男不跟女斗。
索罗定深呼吸,劝自己不要跟这丫头一般见识。
白晓月却似乎什么都没瞧见,慢悠悠说,“一会儿,你去换身像样点的衣裳,到书房写篇文章我瞧瞧,看你功底怎么样。”
索罗定心中就产生了一丝怀疑——皇上是不是耍他玩儿呢?这是让他来做卧底……还是真的让他来念书啊?
“对啦!”白晓月一拍手,“听说你功夫不错喔。”
索罗定眼皮子直跳——不错?老子是天下第一!
“那以后我会让你帮忙办点事,你也不可以推辞。”白晓月指了指后头,“我在书房等你,你去洗个脸换件衣服梳了头发过去,还有啊,记得擦鞋子。”说完,背过身,溜溜达达地走了。
索罗定磨着牙扭脸瞪程子谦——不是白晓风教课么?怎么跑来个丫头?是个女的连揍人都不行了!
程子谦摊手——天晓得。
正对视,跑到门口的白晓月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回头,“对了,你大名儿叫索罗定,有字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