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陷进沙发里,不着痕迹地用中指狠压了一把大拇指,我微微弯起了嘴角:“东方晟老师果然如传闻中那么博学,连像我这么木讷的妲己都见过。”
业界传闻——樊东方和东方晟是死对头,属实度83%。
我这句话说完,腿上就挨了我家头儿一脚,同时也遭了我家头儿的责骂:“长了眼睛是留着出气儿用的吧你?什么东方晟,这是樊东方老师!”
我挑眉,佯装无辜:“刚你不是说这是东方老师吗?业内堪称大师、又复姓东方的,可不就东方晟老师一位。”
我家头儿怒上眉梢,樊东方始终保持着那不变的斯文笑容作壁上观,仿佛我刚才故意误称他为东方晟一事并未牵动他一丝一毫的情绪。
就在我家头儿预备黑化收拾我的瞬间,我的手机响了。
来电话的是临市信都市睿明学校的祁副校,我把手机往我家头儿眼前晃了一眼,便接通了电话:“祁校,你说。”
“笪老师,我们这有俩考生去年只过了答辩,怎么准考证上只有理论考试时间?是你们当时通知成绩通知错了,还是这次报名给报错了?”
“我们家头儿之前把教务主任开了,几个不上进的小崽子没一个能担事儿的,闹得教务上出了不少纰漏,这一阵子我不知帮他们擦了多少次屁股了……”我既是在诉苦,也是在说给我们头儿听,“祁校你别急啊,这不是大事儿,我马上就让他们核实。”
“亲,这怎么不算大事儿啊?我们这俩考生可是最后一次补考机会了,售后有多难做你知道不?你们这错误犯的也忒低级了,你赶紧的吧,等你回话儿。”
“亲姐,你放心,保准不让你难做,那俩考生叫什么名字?”我起身,朝我们头儿摆了个手势,边示意小助理把西装拿给我,边无视了落在后背上那两道犹如实质的视线往门外走——这袅袅茶烟我享受不了,不如赶紧电话遁,回去抽两根烟,眯两分钟。
教务主任是我们头儿脑抽开掉的,他理亏,会放任我遁走在我的意料之中,只是我没想到他会让我这么顺利的遁走。
接过小助理递过来西装外套,我慢悠悠地晃出了金至尊,脑子倒是没闲着。
我知道我们头儿一直想挖个业内大师回来做头牌,只是没想到他看上的竟然是樊东方。说心里话,我佩服樊东方的能力,却并不怎么喜欢他,总觉得他这人并非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斯文有礼,温柔和善。与之相比,我更看好的却是樊东方的死对头,高冷的东方晟。
樊东方和东方晟一个29岁一个31岁,都师从名师,都已经小有名气,正处于职业生涯的huáng金上升期。
这两位哪个弄回来都能做头牌培养,不知道我们头儿怎么就看中了樊东方。
扔了指间的烟,借着泊车门童打开的车门坐进驾驶位,开着我家亲爱的融入了车水马龙里。归程比来时要快的多,七分钟就回了办公室。
大办公区里,小崽子们像在放羊,我忍了两忍才没把火气发作到他们身上:“小谢,查下信都睿明的季凡跟罗帆应该补几场!张钦,你给我跟前台这儿守着发心理咨询师的准考证来,电话通知还没来的,通知到十一点,务必问服了他们!”
瞪了一眼瞬间紧了弦儿的小崽子们,我转身回了隔壁我的办公室。
脚搭在办公桌上,靠着椅背舒展身体,边闭目养神边等小谢那边查出的结果,倒是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我是被粗鲁地推门声吵醒的,整个里仁学校,会这么开我办公室门的只有我们头儿。
太阳xué上尚且残留着的匆匆离开的指尖温度提醒着我——这个助理又不能留了,我搓了把脸,看向对面的沙发椅,果然是我们头儿那张似笑非笑的揶揄脸:“亲哥,我两宿没睡了。”
我们头儿未置可否,抬眼看着我那忙着去泡茶的助理:“小谢,出去。”
“小谢,你去把核实结果告诉侯校,让他跟睿明的祁校联系,解决这事儿。”我没去看小谢的神情,只待她关门出去后,看着对面没憋好话的头儿漫不经心的问,“您这么个点儿来学校,可真不容易。”
“我说你怎么跟被线儿牵着似的往回跑呢!原来是被办公室里的小妖jīng勾了魂儿了……”我们头儿老不正经地啧了两声,又蔑视道,“不过你这品味也够让人担心的啊!”
明知道我喜欢男人,还把我跟妹子往一堆儿扯。
我扯了扯嘴角,点了根烟:“一堆事儿呢,求您别扯没用的了,说正事吧啊!”
也许家里有勾魂儿的小妖jīng等着他,我们头儿难得顺着我的意,痛快地接了正事儿:“我跟东方老师说了,明儿起你去他那儿给他做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