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哪里的地牢都一样,yīn暗,cháo*,终日看不见一缕阳光,有些肮脏,有些难闻的怪味儿,甚至还会有些蛇虫鼠蚁之类的小生物出没。
这里自然也不会例外。
牢_F_,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独孤无心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会到这种地方,而且是被别人关进来。
如果是以前,说不定他早已吐了出来。
只因他是个极爱gān净的人,以前他甚至连地上的尘土也不愿沾上半点。
可是现在,他却坐在肮脏的地面上,脸上的神情却是说不出的平静。
只因他知道,惊恐,愤怒,慌乱,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却只会令他的敌人更加地得意。
其实,他现在的_gan受绝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般平静。
虽然肩头上的那些鲜血已经开始凝结gān涸,可是那种痛彻骨髓的疼痛并没有减少半分。
不仅如此,手腕及足踝处的疼痛也是相当难忍的,虽然这种疼痛与当初他的筋脉被挑断时的痛楚相比已减轻了太多,但却依旧肆意地折磨着他的神经。
而身上其他的众多伤处,鞭子抽出的鞭伤,烙铁烫出的烫伤也都不甘寂寞,一起来凑热闹,痛得他的神经半刻不得安宁。
——西门隐秋毕竟还是怕他的,给他下了没有解药的剧毒苏骨软筋膏还不放心,不仅叫人用铁链dòng穿了他的琵琶骨,又亲自到了这个yīn暗cháo*的地牢,亲手将他手足处的筋脉一_geng_geng全部挑断。
当他看见手持锋利匕首,满脸俱是残忍xing_fen之色的西门隐秋时,几乎不能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昔日的右护法,从小一起长大,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的西门隐秋。
当他手上的刀朝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割下时,独孤无心的心忽然狠狠地疼了起来,仿佛这一刀不是割在他的手腕上,而是割在他的心上,割得血r模糊。
当鲜血流出的那一瞬间,独孤无心的眼睛一下子就模糊了,他仿佛又看见他们幼时一起在校场上习武的身影,他们在shen蓝的天空,火红的烈日下肆意玩闹欢笑的情景,以及他和他,以及D风华一起去山上才药时,他们在青翠茂密的丛林中一起欢笑的样子**他还记得,他九岁那年不小心在山上摔伤了tui,D风华吓得不知所措,只知道坐在地上掉眼泪,是比他大两岁的西门隐秋毅然背着他爬了几十里的山路将他送回去,然后西门隐秋却病倒了**
他更加忘不了长大后他们一起并肩作战,开无伤大雅的玩笑,自己高兴时会拍他的肩膀,而他则会放肆地搂住自己,两人一起放肆的大笑,把彼此的身份完全丢在一边**
现在,那些单纯明亮的快乐早已烟消云散了,只因以前那个单纯快乐的西门隐秋早已不存在了,只是他自己一直没有发觉罢了**
其实,当他见到西门隐秋冷眼看着施刑的人将冰冷的铁链一点点ca入他血r模糊的肩头时,他就已经清楚地明白,眼前的人已经不是他记忆中那个因为自己受了一点小伤而心疼的西门隐秋了。
眼前的他,简直象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人。他那种冰冷而残忍的表情一下子就将他的心撕裂得血r模糊。
“隐秋,”他记得在那种几乎使人疯狂的疼痛中,他曾经勉qiáng支撑着问过他:“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而他的回答是一声冷笑:“人都是会变的,有时候为了得到一些东西,我不得不放弃另外一些东西**”
“可是,这么做,值得么?”他问。
“值不值得,只有做了以后才知道。”
“隐秋,”独孤无心守着脑中最后一丝清明:“你何时竟然便得如此狠毒?”
“狠毒?”西门隐秋忽然癫狂地大笑,笑过后神色却变得奇异地沉静,只有一双狭长的眸子闪着火焰般的光芒:“任何人都会变得狠毒,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嫉妒。你从小就是高贵的教主继承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呢?却要从卑微的最底层一步步往上爬。若要论心机论智谋,你哪点及得上我?权势,地位,美丽nv子的爱情,你只不过是有个好的M_亲,便可以轻松地这拥有一切。而我要得到这些,却只有靠这所谓的狠毒!”
“这些**”独孤无心已几近昏迷,却从薄如剑身般的zhui唇中轻轻吐出几个字:“**对你有那么重要么?”
这是他最后清醒着说出的一句话,然后他就被撕裂般的剧痛折磨得昏了过去。
只是很快便又醒来。当然是痛醒的。
然后他便陷入了虽有间断,却无休止的各种酷刑的折磨中。
西门隐秋经常在旁边冷眼看着,眼神是说不出的复杂纷乱,仿佛是冬日里弥漫的大雪。
而他,却只是无言地忍受。
无论多么地痛苦,他都只有咬牙忍受。
他想到过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又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必须得活下去,为了多么地艰难,他都要活下去。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