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绝衼看凌绝袖豪气gān云的样子,兄妹之情了然于心,沉沉悲痛顿时减了几分。毕竟年轻,谈不上断子绝孙,就真断子绝孙,男子
汉大丈夫也不能悲悲切切地活一辈子,于是他端起海碗,倒满酒,朝凌绝袖一敬后也喝了个碗底朝天:“为兄之苦不及你万分之一,辛
苦二字该我对你和弟Xi说。”真正断子绝孙,肩挑重担,苦海无涯的人站在他面前,他对不起这句安慰。“我谢弟Xi舍身保亡父遗体,
这一海,我敬弟Xi。”
一个明知嫁与nv子的当朝郡主,心甘情愿地为界凌院出生入死,难道不该敬么?
凌绝衼zhui上喊着“弟Xi”,心里却没有丝毫别扭,只因他早已晓得这世上若真有命定之人,那么翎绮沂就是凌绝袖的命定之人,无
二无他。
两碗清酒,只能表敬意,却表不完谢意。
“大哥言重,绮沂进了凌家门就是凌家人,能尽一点孝道便已荣幸至极,无为受谢。”比起凌绝袖来,翎绮沂显出的是落落大方的
谦逊,她虽侧坐在轮椅上,天生的尊贵气势却半分未损,她只是朝凌绝衼点了个头,便让人觉得她的真挚与善良勿庸置疑。
这一切,都被邻桌的王汐看在眼里,垂涎翎绮沂美貌的妒火和被凌绝袖戏耍的怒火jiāo织为熊熊烈焰,直烧得他牙_geng发痒,猛地gān咳
一声,王汐朝同桌朋党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人站起身来殷勤地朝翎绮沂敬酒。
翎绮沂全靠凌绝袖的真气护着碎骨,最怕的就是急酒乱气,瞧他们那副不醉不归的架势,她哪敢接招,只好连连称病,一一婉拒。
但有那么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郡王,仗着兄妹血缘,硬要翎绮沂“意思意思”,翎绮沂不好驳自家人脸面,正要接过酒杯,不料却被凌
绝袖劈空隔了开去。
“郡主有伤在身,沾不得酒,还请诸位大人和郡王高抬贵手。”
翎绮沂抬头,见凌绝袖一副皮笑r不笑的样子,心知她的yīn狠劲儿又让人bī出来了,便不好再说什么,单由着她将自己护到身后。
凌绝袖边低头*着常_fu袖口处的绒毛,边瞧那一只只举起的酒杯,冰霜似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一圈后落到王汐脸上,饶有兴致地
斜抬着眼看他。
王汐是见惯了大风大làng的人,被她这么睨着,非但不怕,反而迎着她的目光站起来,缓缓开口道:“凌将军,我今日难忍心中悲痛
也多喝了两杯,想借古人几句唁词凭吊老院首,不知能否让我借着酒劲对这满堂宾客念一念?”说着,他真显出一副醉态,重重地将双
手按到桌面上后颤悠悠拾起从袖筒中掉出的一张纸。
“得左相凭吊,家父当会含笑九泉,请。”
凌绝袖朝主宾桌前摊手,示意王汐到主宾跟前去念。
主宾桌边坐的当然是九王等几位与凌鹤涧共过事的老王爷,他到那儿去念,才He情He理。
王汐没想到凌绝袖会来这手,起先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缓过神来,走到主宾桌前朝几位王爷行完礼后摊开那张纸,大声道:
“魂飞万里程,天地隔幽明。死不从公死,生如无此生。丹心浑未化,碧血已先成。无处堪挥泪,吾今变姓名。”
他念得慷慨而yīn郁,眼中更有泪水涌出,痛心疾首的样子一如他才是丧父之人,旁者见他最后泣不成声,都当他已念完,纷纷上去
劝他节哀,谁知他哭着哭着,突然便疯了般用力推开身边的人,抓起旁边桌上的一壶酒就往zhui里灌,边灌边笑,直到灌完一壶酒,笑还
未停。
“哈哈哈!凌兄A凌兄!你我同僚多年,你对我恩重如山,如今你含恨而去,我却不可为你报仇,哈哈,王汐实在无能A!”他一
语落地,四下里开始沸沸扬扬,九王不知他说的是哪档子事,只好任由他继续施展豪情。
只见他笑完,猛地一拍桌,气极似地瞪圆双目,声嘶力竭地朝天喊到:“好一出孝儿三载寻父,儿Xi舍身寻尸的荒诞戏,好一个处
心积虑,弑父夺权的孝子贤孙!”
王汐一把扒开人群,失态地朝凌绝袖所在的方向指去:“成了亲,有了九王爷做靠山,就急着杀掉父亲以夺院首之权,功力不济被
老院首侥幸逃neng后还装作四处寻人的样子,两年苦练武功光为追杀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唯恐独力难敌老院首就怂恿郡主协助,害郡主
如今貌毁身残,凌绝袖**你还是不是人?!”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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