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_yi比谁都要敬重生命,瞳却并非如此。
假若瞳是偃师,为了造出偃甲灵,莫说是以活人殉偃甲,即便是要以千百人殉葬,他也眼睛也不眨一下。
他什么事gān不出来?新炼出的蛊虫要寻活物做试验,手边没有He适的试验体时,他就把蛊下在自己身上。为了破解生命的奥秘,他解剖过无数人类,活着的,死了的。他甚至曾_fu下止痛药剂,对着镜子剖开过自己的Xiong膛,就为看看自己的心脏是否像那只妖瞳一样,天生与常人不同——否则,他怎么会生得如此冷血,如此残酷?
上天让他这样的人降生,究竟是何用意?或者说,上天_geng本不管出生的是怎样的人。
倘若他的降生是受了冥冥中的某种安排,那么他在世上所作所为的一切肯定也在那安排之中,他_geng本用不着心中有愧。倘若上苍_geng本未曾眷顾他,那么不论他做出什么,也由不到什么天道管制。
拿活人来炼蛊,瞳自然做得出来。
他想炼出这样一种蛊:取一颗活人心脏,于其中植入蛊苗,待其长成,取出,置入活傀儡体nei,傀儡便如常人,有七情六yu,懂喜怒哀乐,明善恶是非。此蛊即为“心蛊”。
瞳回到自己居所,jin_ru密室。初七安静地躺在石台上,Xiong膛一起一伏,与他离去时并无两样。
听见开门的声音,初七微微动了一下,睁开眼睛。他困惑地看着瞳,似乎在犹豫自己要不要从石台上下来,迎接主人。但是主人没有进一步命令,他只好乖乖躺着。
瞳歪着头看了初七一会儿,说:“初七,我有一项任务要jiāo给你去办。但是在那之前,我先要在你体nei植入一些蛊虫。我给你施个沉睡法术,在我撤去法术前,你不会醒来,也不会觉得痛。”
初七道:“属下明白。”
瞳捏了个咒决,初七立刻闭上了眼睛,发出绵长规律的呼xi。瞳在轮椅上坐了一会儿,接着撑起body,忍着双tui的疼痛,走到密室角落,拿起那颗装了心脏的罐子。
他打开罐子,从里面捞出心脏。拨开这团r块,他发现心脏nei部几乎已经被吃空了,一条血红的蛊虫蜷在所剩无几的血r中央,皮下有什么东西在规律地一起一伏,宛如脉搏的跳动。
心蛊。
瞳转过身,来到石台边。他拨开初七乌黑的头发,摸了摸他的脸颊。
“我这就将心蛊放入你Xiong膛里。”明知初七听不见,瞳还是如此说道。或许,他并不是说给初七听,而是说给在冥冥中看着他的某人听。“假若心蛊真的有效,待你醒来,思维、x格、情_gan便能如从前一样,只是少了过去数十年的记忆。虽缺了记忆,可你还是那个谢_yi。”
他撩开白布,露出以初七身上以偃甲覆盖的Xiong膛。
“倘若心蛊炼制失败,那你仍是现在的初七,只不过体nei多了条无用的蛊罢了。”
若是谢_yi,便会抗拒沈夜的命令,放走天府祭司众人,甚至有可能与他们一同逃跑。
若是初七,便会无条件地执行任务,将天府祭司等人捉回流月城,在沈夜面前将他们斩首处决。
石台上的这个人,究竟会变成谁?
瞳不知道。但他万分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
☆、第6章
心魔入侵之后,谢_yi和沈夜的关系日渐紧张,瞳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们师徒间迟早会弄个你死我活,于是跟华月一商量,两人当即决定择个时间偷偷把谢_yi送去下界。事成之后,两人再未谈及此事,对外只当自己与此事毫无gān系。
谢_yi离去之后,沈夜起初勃然大怒,身边无人没受过迁怒,他甚至对小曦发了几次火,吓得华月赶紧把小曦接到身边来住。一段时间之后,沈夜怒气平息,整个人变得灰心丧气,成日闭门不出,谁也不见。又数日,沈夜召集众高阶祭司,宣布由瞳接任生灭厅主事,原破军祭司的诸般职责,皆另择人选承担。
从此,“破军祭司”与“谢_yi”成了流月城中的禁句,再无人胆敢提起。
瞳觉得沈夜的状态非常有趣。沈夜曾口口声声说自己痛恨父亲,然而他却变得越来越像他的父亲。沈夜为了取得心魔的协助,一口答应往下界投放矩木枝之事,然而他心里却始终存有愧疚。他痛恨谢_yi的背叛,却又因为他的离去而黯然神伤。这人是如此矛盾。若非他是大祭司,瞳真想把他的Xiong腔打开,看看里面跳动的那颗鲜活心脏是何等模样。
观察沈夜成了瞳日常的爱好。从前他对沈夜的召见一向是爱去不去,实在不行就派个偃甲充数,如今却回回都到,再也未曾缺席一次。就连华月也惊异地问他,你最近怎么变勤快了?瞳但笑不语。
一日,沈夜再度传召。瞳到了沉思之间,却发现这里只有他们二人。
他问,不知大祭司单独召见属下,有何指示?
沈夜一手撑着头,表情有些颓然道,本座问你,谢_yi出逃一事,你可知情?
瞳心中一跳,莫非他已知道了?但他脸上表情分毫未改,淡定道,不知情。
沈夜问,谢_yi逃走那夜,你在何处?
瞳答,属下独自一人在_F_中炼蛊。
沈夜追问,果真如此?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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