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攸轻闭眼,依着国舅爷的意思取棋“猜先”。等到手执棋子,方才的急怒已然沉寂。
眼前这人虽然没了官职,却是能够直抵圣听的天子近亲。人人皆骂他、恶他,可谁又敢真正得罪于他?
据理力争?自己早过了可以快意恩仇的年纪。杨攸shenxi一口气,拱手赔礼:“攸多有得罪,还请国舅见谅。”
国舅爷随意落下一子:“杨兄Xiong怀天下,心忧国运,谈何得罪。杨兄但请放心,你我今日之谈,绝不会落入他人之耳。”
杨攸已平静下来,抬眼指出:“国舅绝非轻易jiāo心之人。”jiāo浅言shen,与他们两人来说都是异事。
“杨兄突然提起陈澈二人,恐怕是触景而生吧?”国舅爷一笑:“我也是。”
杨攸略怔。
“我也有过良师尊长、我也有过知己好友、我也有过快快活活的年少时光**我也曾像他们一样。杨兄不瞒你说,昔日我与你二哥有旧,对你的事早有耳闻。那日在清河王故宅见了你,我心里是极失望的。因为在见你之前我总想着,你我之间有一个没变也好。”国舅爷道:“可惜世事如刀,磨人心志削人棱角,谁也没被放过。”
杨攸神色复杂。这种话出于国舅爷之口,听来总有些古怪,毕竟他们不算故jiāo、更非知己。
“偶有所_gan,杨兄莫怪。”似乎也觉有异,国舅爷不再多言,笑道:“今日听杨兄替旧友鸣不平,我知杨兄志向未改。眼下有大功一件,不知杨兄敢不敢取?”
“大功?”
“年前狄使来催贡银,我与狄使萧进在此相见,他曾允我贡银减半、南北通商之利。当时时机未到,我没有应下。”国舅爷细说:“五月狄主生辰,我朝当遣使道贺,那正是让它兑现的好机会。若杨兄有意,我可保清河王世子为正使。”
杨攸心头剧震。若先前那些话算jiāo浅言shen,这话就已是推心置腹了。萧进何许人?此人狄国举足轻重,堪比国相。他私见国舅爷,还许下重利,所谈之事必不简单!听国舅爷一一相告,杨攸不喜反疑:“助于世子,国舅有何图谋?”
“图谋?这就不能与杨兄细说了。杨兄若想知道,自去思量。”国舅爷笑笑:“杨兄只需答‘愿去’或‘不愿’即可。”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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