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谈宴西在此刻倾身,却不是要拥抱她,或是怎样。
他只是低下头去,额头抵在她肩上,好似要凭此给自己一些支撑,卸下他疲累不堪的重量。
请求她,与他分担。
他声音实在沙哑不过,“**弥弥,那是寓言,不是童话。寓言是警示。我不是诗人,你也不是绿山雀。我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普通人总有输的时候。但输给你**我心甘情愿。”
“**弥弥。
“我爱你。”
“谈宴西**”
谈宴西仍然顿首于她的肩头,或许,是将她这情不自禁的一声理解成了催促,亦或是提醒,他缓慢抬头,抬起手腕,要去看表。
周弥立即将他手臂一捉。
他垂眸看她。
周弥也看着他,“**我现在,脑子很乱,只能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谈宴西无声地点了点头,眉目沉郁,这凛然的神色,未免太有几分像在等她“宣判”的凝重。
周弥一时间心中塌软,一秒钟都不舍得叫他露出这个表情,于是先揭晓了结论:“**我认为_gan情的事情本来就无所谓输赢。如果,非要说的话**你没有输。只要我还爱你,你在我这里永远不会输。”
谈宴西好似反应了一会儿。
先是两分不可置信的愕然,而后zhui唇紧抿,霍然伸手,双臂将她一揽,紧紧抱入自己怀里。
脸贴着她颈肩温热的皮肤,呼xi声沉沉:“弥弥**谢谢你。”
她自始至终的慈悲心,不叫他多受一分的苦。
周弥摇了一下头。
嗅着他身上苦寒的气息,满腔酸涩都化作重重的一声叹。
思绪更乱,真就只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没跟你说过,在巴黎那天你突然出现,_gan觉像做梦一样。但是我知道不是梦,因为跟你分开之后,我一次也没梦到过你。哪怕再想你,都没有梦到过**我只是经常想到你。很长一段时间,只要我哪怕闲下来一刻钟,我就会想到你。我后来甚至渐渐习惯了,好像自己身后时时刻刻跟着一个伺机而动的幽灵一样。”
谈宴西不说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叫她有种呼xi艰涩的痛_gan,又病态地迷恋。
“**我接受不了你还如原来一样游刃有余的姿态,一部分原因,是我很固执的自尊心。但我更害怕,如果我们重复原来的关系,是不是结局也将重蹈覆辙?**我很自私,我想,我应该承受不了第二次这样跟活生生凌迟没有任何区别的痛苦了。所以,我宁愿第二次干脆就不要开始。”
她也不记得是在哪里看见过一句歌词,好似是有天登机之后,等飞机起飞时刷微博看见:
这个世界最坏罪名,叫太易动情,但我喜欢这罪名。
谈宴西收紧手指,扣着她呢绒料子下薄薄的肩胛骨,听见他心爱的姑娘小声地哽咽了一下,也不嫌r麻地跟他告白:“**但今天有你这番话,足够了。哪怕最后,我们因种种原因依然没有走到一种圆满,也足够了。谈宴西,可能以前欠过你吧,才会想要反反复复在你身上犯同样的错误**”
安静片刻,周弥听见谈宴西好似是笑了一声,而后语T沉沉地道:“你大可以乐观点。我们怎么就走不到一种圆满呢?”
周弥低声说:“这就是我想说的。从前,我对你无所求,是因为那就是‘lover’的本分?可如果是作为nv朋友,我有脾气,有缺点,也有自己偶尔没道理的固执。你不见得会喜欢我这一面**”
“弥弥,你都能包容我,我又为什么不能包容你?消极的话就别说了,我要是什么都没想好,又为什么会来找你?”
拥抱之时,只觉得话语是随着他Xiong腔的微微振动传来。
周弥脑子里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好像因为谈宴西毫无犹疑的这一句,再无继续忧虑的必要。
后面还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
但她无端多出几分信心,倘若能像今天这样彼此坦诚,总能遇水搭桥。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出声。
漫长的寂静里,听见车窗玻璃外的隐约风声。
周弥很早便清楚,自己时常着迷于与谈宴西-/独处时,那与世隔绝之_gan。
相爱是一座不容他人踏足的孤岛。
开口时,却又几乎同时。
谈宴西叫她先说。
周弥说:“我十一点的飞机**”
谈宴西抬腕看手表,已经八点钟了,便说:“你现在赶紧上去收拾东西**”
他骤然一顿,声音戛然而止——
周弥忽然偏过头来,一个吻落在他唇上。
她眼睛是睁开的,那样好似清醒,又好似迷乱地看着他。
他无由地颤栗一下,不知道因为温热触_gan让他觉察到自己zhui唇是冰冷,还是,仅仅因为她的眼神。
他想起祝思南的比喻。
小狐狸。
喉结微微滚动,随即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几乎没有半分犹豫地夺取主动权。
周弥呼xi不过来,Xiong腔因缺氧而疼痛。
阔别已久的一个吻,携带恨不能将彼此打碎重塑的一种破坏yu,她_gan觉皮肤和骨骼里有一把火种在无望地、噼噼*地剧烈燃烧。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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