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弥无法继续沉默了,“**什么都没有也可以。至少我拥有自由。”
谈宴西向她投来一眼,过分rou_ruan,似此时此刻,穿行在云层顶端的沉沉黑夜,“你真这么觉得?”
“嗯。”
“可我觉得,你值得什么都拥有。”
“我没那么贪心。”
谈宴西注视着她,安静片刻,方说:“我跟祝思南的事,已经取消了。很早就取消了,如果你愿意**”
周弥打断他,“我不愿意。”
几乎一种出于本能的抵抗。她觉得他对她有种十拿九稳的笃定。
她直觉不喜欢这种笃定。
谈宴西便沉默下去,过了一会儿,方笑说:“为什么现在又不要了?”他似乎是真实地_gan到困惑。
周弥也沉默了片刻,“**我们都听过刻舟求剑的故事。没有船停在原来的岸上,你变了,我也变了。”
到这儿,这气氛微醺而叫人恍惚的交谈,也就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各自无声。
这寂静叫人觉得心里空旷极了,连风声都没有。
而谈宴西的最后一句话是:“我确实变了,但你也应该清楚,我骨子里由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我既然这回能等你四五个小时,往后也不是不能等你四年、五年,四五十年。弥弥,谁耗不起谁呢?”
他一贯的,那种叫人不容商榷的强势。
周弥已将前半夜的觉都睡完,导致后半夜全无睡意。
她只端着那部法文小说打发时间地阅读,却每每被旁边的动静打搅了思绪——
先前统一供应晚餐的时间,谈宴西没有醒。
他这时候才叫空乘送来预定的食物,烟熏牛眼r,煎金枪鱼沙拉,花椰菜*油汤,还有一小球的花椒冰淇淋。没要酒,只有一瓶依云矿泉水。
每一样分量都少得过分,而谈宴西也胃口欠缺,这么勉勉强强挑挑拣拣地,才将不知是晚餐还是夜宵的这一顿吃完。
最后,独剩那玻璃小杯装的冰淇淋,缀一粒小小的青花椒。
谈宴西从来不爱吃甜点,转头看她一眼,就将冰淇淋递过来,笑问她要不要吃。
周弥从书页间移开视线,先望见他骨节分明的手。
顿了一下。
一则,她以前跟他出去吃饭,他那一份tao餐里的甜点,他都是会让给她的,有时候就捏着细柄的小勺子,那么去喂她。
二则,因为没想到谈宴西跟她搭话的态度能这么的若无其事。他们分明不久之前才有一番不甚愉快的交谈,而她也自觉已将话说得很清楚。
——但似乎,谈三公子打定主意的事,一贯不会顾忌旁人的看法,哪怕她理应是有所发言权的另一位当事人。
周弥心绪浮起又沉下,撇过目光,语气平淡地说:“不吃。”
谈宴西就收回手,往餐盘上一放,拆*纸巾擦手。
一会儿,空乘将餐盘收走,谈宴西起身去洗手间。空间足够宽敞,_geng本用不着她特意地起身让位,但她还是下意识地将tui侧了侧。
不久,谈宴西就回来了,似是洗了一把脸,皮肤上还沾有薄薄的水珠。
周弥仍旧侧一侧双tui,给他让位。
谈宴西坐下,拿了塞进旁边杂志篮里的平板,手肘撑在扶手上,手背撑起脑袋。另一只手端着平板,拇指滑动屏幕,看一份pdf格式的文件,偶尔,面露烦躁地无声打一个呵欠。
周弥意识到,自己手里的书,好半晌没有翻到下一页了。
分明刚刚看过的剧情也已忘记,只得又翻回去重看。
一种奇异的_gan觉,此刻犹如泡在温吞热水里的一种慵困,叫她觉得非常熟悉。
好像,拿掉那些决裂的记忆、两地的分别,他们简直像是仍然在一起,从没分开过一样的。
曾经,她绝对的清醒戒备因为他,绝对的放松也是因为他。
然而,她清楚不是。
今日不是那时的“午夜飞行”。
反正书看不下去,又焦虑不知道什么时候谈宴西又会冷不丁出声,周弥干脆将书页一He,还是睡觉。
她捞了毛毯给自己盖上,抬起手臂。
而谈宴西分明是那么懒散地坐着的,动作却还是先她一步,抬手就将她那一侧的阅读灯关上了。
周弥手臂垂下去,放进毛毯里。
虽是阖上了眼睛,思绪却清醒得很,且因为什么都做不了,放空的大脑反倒成了胡思乱想的温床。
仿佛是苦熬了一程,终于在不知道多久之后,叫她熬出来一点睡意。
早上八点多钟,飞机落地东城。
有早餐供应,不过周弥毫无胃口,只喝了一杯橙zhi。
身旁谈宴西倒是睡着,直到飞机滑行时才醒过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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