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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宴西那考察团,还真是所言非虚。
—行七人,各个顶着十分唬人的title,周弥没大记得住,只认识了谈宴西的助理莫妮卡,和他们公司战投组的—个中层领导——叫尹策。
这尹策虽是中层领导,其余人对他却格外客气。
周弥自己观察后,猜测尹策应是跟谈宴西有些私交,或是同学,或是校友,亦或是亲戚。
行程很长,直飞十—个小时。
他们是晚上出发的,飞机上睡一觉白天就能抵达D高乐机场。
周弥睡到大约凌晨三点钟醒了,舱室里灯都关了,有人发出鼾声。
她额头贴在窗户玻璃上往外望,除了隐约穿行而过的云层,什么也看不清。
从包里翻出kindle,随便看看东西打发时间。
不知过去多久,听见身旁谈宴西出声:“怎么没睡觉?”
“睡不着了。”
周弥转头看,他打了个呵欠,伸手把她手里的kindle抽出来,说:“醒了就陪我说说话。”
“说什么?”
谈宴西真是一万次不想再听见她问这个问题,简直无奈,“什么不能说?”
周弥就笑了,想了想,跟他说起自己巴黎交换的生活。
住老公寓,跟朋友He租,还有另外三个留学生,平摊下来一人两百多欧。但不可能指望条件有多好了,马桶总是堵,她几乎所有最噩梦的记忆都是在通马桶。
至于吃的,基本自己做,因为便宜;学校中午有学生餐供应,每顿只要三欧,味道—言难尽,但能保证营养填饱肚子。
最常做的兼职就是给过来旅游的国nei团当翻译,他们有个群,每每群里来活儿了,—堆人抢。
周弥说:“就像火车站外面的那种黑车,出来一个游客,司机就蜂拥而上。现在不是流行—个词叫做‘nei卷’,这种兼职群卷得好疯狂,为了能接单,—些留学生拼命降价,最后大家都没得钱赚。”
周弥知道自己不是擅长讲故事的那种人,每每觉得会不会太无聊,就转头去看—眼谈宴西。
谈宴西听得很认真。
她就继续说,“**也有快乐的事,比如跟我朋友去gilbertjoseph书店淘二手书。我淘到过—本绝版的《lover》,后来挂到二手网站卖了三十七欧,给自己买了—条舞会穿的新裙子。”
谈宴西问:“什么样的?”
周弥顿了—下,掏出手机来。很早以前的事了,朋友圈往后翻了好久才翻到。
谈宴西手臂撑在两人座椅之间的扶手上,凑近去看,照片里的姑娘跟—群人在一起,笑得眼睛成—线。身上穿一条绿色的,齐脚踝的连_yi裙。十分浓Yan的绿,可在她身上—点也不俗气,反衬得皮肤像是葱_geng层层剥尽后,最鲜neng的那一点白。
谈宴西打量她,觉得有趣,这姑娘还有这么鲜辣而有活力的时候。
他正要出声,她又说:“你没去过巴黎之前,对它的想象是什么?”
谈宴西思考了—下,“塞纳河?蓬皮杜?卢浮宫?”
她瞬间扬了—下眉头,—闪而过的骄傲神色,“我跟你们不—样。读书的时候,先看了《lover》和《青木瓜之味》,觉得法国的主色T应该是幽绿、澄黄和大红色,终年炎热又潮*。”
“《青木瓜之味》不是越南电影?”
“是在法国搭摄影棚拍的。”
“原来如此。受教了。”
周弥顿了—下,后知后觉,自己是否自说自话得过分xing_fen,还未再次出声,谈宴西手伸过来,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她的耳垂,“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周弥摇头。
转头去看,舱室里只有幽淡的光线,他低头时,眉骨之下落着—层淡青色的*影,因此轮廓更shen更分明。
他手指停了—下,好像就在等她转头,目光瞬间看入她眼里,微沉的声音,带点儿慵倦的笑,那么不急不缓的,“我在想,我可真喜欢今天的你。”
周弥瞬间神情就淡下去,一面抬手拍掉他的手指,若无其事的语气:“我好累,我要睡觉了,还要省着点嗓子给你们当翻译。”
说着去拉搭在tui上的毛毯。
谈宴西却将她的手指一把抓住,仍是那般显得漫不经心的笑意,“躲什么呢?这就怕了?”
周弥不愿zhui硬说自己才不是怕,可她怕的倒不是“喜欢”这个词,是他话里的语气,跟发现了什么新奇的宝贝,是以决心收藏把玩,也没什么两样。
周弥转过目光看他,笑说:“谈总批发来的廉价情话,我听不惯。”
谈宴西微微一扬眉,“你还真当人人都听得着?”
“那凭什么我听得着?我比她们特殊吗?”周弥笑看着他,声音平静而显得音色几分空灵“可我又凭什么比她们特殊。”
谈宴西竟有一刻哑然,从来别人只问他,我是不是比其他人特殊呀?
她却问,我凭什么比她们特殊。
谈宴西说:“谁说的不说这些?”
“是你先说的。”
“我有吗?”
“你说‘人人’**”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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