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之变,不该成为靖康之变。
它本该只是一次土木堡。
北宋不缺李纲这样的臣子,更不缺将领,宗泽,岳飞,种师道**北宋的名臣堪称磅礴,北宋的兵力并不匮乏,北宋的民心可堪一用。
可汴梁偏偏陷落了。
山河破碎,帝王牵羊,千里江山易手。
北宋缺名君,北宋在最需要名君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艺术家。
那就换一位名君。
让名臣坦*,让将士安然,让大散关的秋风,奔腾在应该奔腾的地方。
(一)
今天的康王殿下和往常似乎有点不一样。
殿下对着童贯的行军路线考量许久,给出两字评价——菜_chicken_。
翠凤楼的酒宴。
童贯_gan觉非常不好,本来这次出征高高兴兴,结果康王突然跑过来说了一串问题,好像**还都挺对的。
童贯面子有些挂不住,梗着脖子说:若是殿下雄才大略,不如亲至西夏?
没想到康王眼睛一下就亮了,当场和童贯三击掌,抢到了西征主帅的位置。
直到宴会结束童贯还没想清楚发生了什么。
说是打西夏,康王殿下却先到了青塘。
「青谊结鬼章,想不想做安西都护?」
「谨受命,不敢违。」
六月,康王入灵武,八月,西夏国除。
西军帐nei,康王喃喃自语。
这就是藏卫三地A,药师,知节,平阳,叔宝,你们当年没能上去,我替你们去看看。
十月,康王入昌都,吐蕃诸部来降,昌都会盟,开疆六千里,时有小唐宗之称。
消息传回,举国哗然,欢呼者有之痛斥者有之,是夜,十二御史连奏康王擅起边衅,太常少卿李纲闻言大怒,扔掉笏板,把为首的御史按在地上,当庭暴揍。
李纲打人很不讲究,巴掌拳头窝心脚,双龙出海猴子偷桃,只看得保静军节度使种师道倒xi一口凉气,太宰蔡京情不自禁捂住Lower body。
李少卿打起人来完全不像一个进士,迅速,敏捷,暴力,十招之nei,便打的御史黄安不能人道,待到阶下卫士拉开两人,旁观的武将刘光世一度有了拜师学艺的心思。
徽宗哭笑不得,只得将黄安送去救治,至于黄安和李纲的恩怨,要两人私下解决。
退朝之后,徽宗连写一十七个构字,却不是他最擅长的瘦金体,看着纸上或大或小形态各异的字体,突然打翻砚台,喃喃自语。
「这真是我亲儿子?」
正在回军途中的康王也很迷茫,区区一座兴庆府,之前的宋军究竟是怎么输的?
西军比我的玄甲军是差了一点,但也不算弱A,最后他决定寻求当事人的意见。
「李仁孝,有个问题想讨教一下。」
「殿下请说。」
「从你们西夏角度看,童贯是不是很弱?」
「殿下,我觉得你在黑我**」
一旁的青怡结鬼章想起康王三箭j死李乾顺的强悍武力,决定不说话。
抵达开封城下,果然无人相迎。
康王叹了口气,赵桓也太小家子气了,这就威胁到了你的太子位?
比建成差多了A。
建成我想你了。
(二)
康王殿下最近很烦,只是去国字监转了一圈,身后便多了一个跟屁虫,甩都甩不掉。
「殿下你能给我讲讲西征的故事吗?」
「殿下你觉得我朝什么时候能收复燕云A?」
「殿下你看我新写的这篇文章怎么样?」
「殿下,我觉得当下*臣当道。」
「殿下!殿下!殿下!殿下!殿下!」
康王努力的回忆眼前这货从哪来的,好像是**太学学正吧?
这孩子这么多年不升职果然是有原因的。
「你到底想干嘛?」康王有点受不了这家伙。
「我想进康王府!」年轻人眼里闪烁着星星。
「行,做太监还是宫nv,选一个吧。」
「不能是**别的吗?」
「太学不好吗?」
「小臣进士出身,遍揽百家j要,却始终想不明白一个道理。
大宋拥兵三百万,为何拿不到一个幽云?
雍熙年丧师,景德年丧师,咸平年再丧师!
遇契丹败,遇大理败,遇西夏连年皆败!
大宋开国百年,兵越来越多,胜仗却越来越少,小臣想不清楚为什么。
直到遇到殿下,小臣才知道,原来我大宋是可以胜的。」
年轻人猛然下拜。
「夫皇天难亲,惟才是辅,生民有yu,无主乃乱。兹yu兴适致治,必当革故鼎新!殿下既怀范公之心,当效太宗之志。复幽云,征塞北,开阡陌,治万民!使我大宋,再复陈汤之胜!」
年轻人抬起头,一字一顿。
「我想看到,大宋君临北庭的那一天。」
康王坐直body,第一次认真审视眼前的年轻人。
「你叫什么名字?」
「政和五年进士,江宁秦会之!」
(三)
下朝之后,李纲有些心神不宁,便打发老仆先行回家,自己去相国寺附近的自家小院逛逛。
刚打开锁,门就从里面开了,在晕过去之前,李纲看到上百条腌牛tui从门里压了过来。
门_F_用了半个时辰才把自家老爷从牛r堆里挖出来。
在李纲换掉弥漫着牛r味的朝_fu后,门_F_讪笑着告诉他,牛r是康王送的,西夏最好的小牛r,有点多,院子装不下,康王的手下就稍微的在院子里挤了一下。
李纲看着飞出去的半扇门,觉得这绝不是挤了一下。
第二天,朝会草草结束,只因为李纲身上的牛r味太Seduce食yu了。
上朝没一会,从官家到廷卫都开始咽口水,官家一饿之下宣布下朝,大家集体回去吃饭。
(四)
开封最大的玩古铺子里,几位掌柜聚在一起,shen情严肃。
他们要一起判定一副字帖的真假。
一副八尺长卷,品相完美,甚至和新的一样。据称是唐贞观朝太宗皇帝的亲笔,开价八百贯。
最终,最有经验的老掌柜一锤定音。
「这字,确实是贞观朝太宗皇帝的字,给他八百贯,我们买下。」
字帖的原主人目瞪口呆。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这幅字帖的来历。
他还记得,那是一个晴天的早上。他因为杀敌有功被康王殿下接见,殿下问他想要什么,他就很老实地说他很缺钱。
然后康王就找了一卷旧宣纸,用了半个时辰写完这个,让他到开封去卖,开价八百贯。
康王还告诉他,卖出去后,来王府,王爷请他吃饭。
看着正在和食物战斗的属下,康王手里拿着一幅新写的字帖,志得意满。
「朕的字还如往前一样霸气。」
(五)
徽宗寿宴,集英殿堆满了礼品,群臣觥筹交错,却唯独不见康王。
没见到这位九弟,太子赵桓心中疑惑之余,也有窃喜。
寿宴不至,为大不敬。
宴至中段,祝寿即将开始,集英殿依然不见康王的影子,太子脸上开始露出笑容。
李纲皱起眉头,秦会之满脸焦急。
正当此时,康王晃晃悠悠走了进来,端起太子案上的酒壶,一屁gu挤开童贯,自斟自饮。
赵桓咬牙切齿,种师道神情自若,蔡京满脸疑惑,童贯哭笑不得。
赵桓挤出笑脸,幽幽道:「今日父皇寿宴,皇弟两手空空,怕不是忘了什么。」
「韩良臣A,他替我准备寿礼。」
康王已经半醉,面色酡红,完全不理太子,只是自顾自说话。
「不知什么寿礼架子这么大,日子到了也不肯上席,难不成是一座山?」赵桓面露讥诮。
康王缓缓起身,神情自若,笑容醉人。
「一座山,哪够A。」
「我定武军八千铁甲,一路南下,所向披靡。安南六千里疆土,尽归我大宋版图。」
赵桓摔回位置。
集英殿nei,无数酒杯摔碎的清脆响声。
「敢问太子,我这寿礼,如何?」
(六)
李仁孝浑身浴血,面前,辽兵尸体遍地。
虽然从西夏太子变成了夏州节度使,但他即将完成一个党项人从未完成的伟业——打进析津府。
宋人称之为幽州。
北方的nv真人在白山黑水间迅速崛起,撕碎了契丹北方防线,也让大宋看到了收回幽云十六州的希望。宣和二年,宋金海上之盟敲定,宋军以康王为主帅,童贯监军,领六万大军北上,李仁孝正是先锋。
李仁孝kua进帅帐,忽然发现里面静得可怕。宗泽表情压抑,青怡结鬼章满脸怒容,童贯不说话,康王静静望着天空。
桌上散落着十二道金牌。
地上,扔了一地圣旨。
「殿下,明天我就能打进幽州。」李仁孝不明所以,但依然开始汇报军情。
话刚说到一半,韩世忠拉住李仁孝,捡起一张圣旨递给他。
上面写着:兹令火速归京。
李仁孝怔住。
「殿下!我们**」
「通知全军休整,明天我们回师。」
「殿下你说什么?」李仁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回师吧。」
康王声音很轻,可在听者耳中,不亚于晴天霹雳。
「殿下!」
「李将军,不回去的话,打下幽州,你们也拿不到功勋。」童贯幽幽地说。
「殿下!让我冲一次,就让我冲一次,我们离析津府**只有三十里了A。」
李仁孝痛苦地把头砸在地上。
宗泽,韩世忠,刘延庆齐齐单膝跪地,整座大营静得可怕。
童贯shen沉地呼xi,仿佛要把整座大营的空气都xi进肺里。
「老臣没看见什么金牌,也没看见什么信使。」
童贯下定了决心。
「王爷,打吧。」
「王爷,打吧!」李仁孝带着哭腔。
「王爷,打吧!」韩世忠和宗泽齐齐大吼。
「王爷,打吧!」六万大军,声音冲破云霄。
康王的声音仿佛从天边飘来。
「童贯,你清楚,我也清楚,如果不班师,京城里那些人会干什么。定武军会降为厢军,铁鹞子和青塘骑会被拆解,宗泽和韩良臣再也别想领兵。我是主帅,一切我回去扛,但不能拖累将士。」
康王张弓对日,鸿雁应声而落。
「一年之nei,我们会回来。」
(七)
康王回师不急不缓,太子东宫心急如焚。
十二道金牌意味着一件事,太子党准备击垮康王,为此不惜向金人割地,为此不惜放弃追逐百年的燕云十六州。
谁都知道,太子背后站着陛下。
文德殿nei,徽宗和太子沉默对坐。
「桓儿,这天下本是你的,但若是你拿不住,朕也可以给别人。」
赵桓明白,若是康王真的起兵,父皇会立刻剥夺自己的太子位。
「孩儿明白了。」太子走出文德殿,出皇宫去见一个人。
太宰蔡京。
「老九带兵回来了,当初我听你的,请父皇召回了西军,现在他在东京百里之外按兵不动,你说怎么办吧。」
「您不会不知道刘家如何夺了石家的天下,您不会不知道柴家如何夺了刘家的天下,您更不会不知道,大宋的天下是从哪来的**」
「他敢造反!」赵桓一怒之下,大力拍向书案,随后眉毛不自然地chou_dong,缓慢地把手*进袖笼。
「敢问殿下,京畿路诸军,比之耶律氏如何?」
「远远不如。」
「敢问殿下,耶律氏诸军,比之康王如何?」
赵桓突然听懂了蔡京的意思。
「再来一次陈桥兵变?不可能!我大宋养士百年,若有叛乱,定当奋勇争先!」赵桓怒不可遏。
蔡京第一次对自己押注太子产生了怀疑,但依然耐心解释。
「殿下,康王同为陛下所出,康王坐了天下,大宋就不是大宋了吗?既然大宋还是大宋,殿下以为,士子会作何反应?」
赵桓并不在意士子的反应,但他猛然意识到,康王已经掌握了无比庞大的力量。
夏州李仁孝是他的人,青塘董毡是他的人,府州折家是他的人,麟州杨家是他的人,青涧种家是他的人,安南道是他的人,西军众将全是他的人。
赵桓汗水涔涔而下,一把抓住蔡京的袖子。「那你说怎么办?」
「太祖灭蜀时,玉斧分疆,曾言大渡河外,非吾大宋所有。」蔡京字句斟酌。
「你是说?」赵桓愣住,而后一句一顿,表情狰狞。
「安南不是康王打下来的吗?给他!
吐蕃不是康王打下来的吗?给他!
夏州不是康王打下来的吗?给他!
他不是想开府吗?给他!
四百军州之外,孤许他一个世袭罔替!」
与此同时,西军帐nei。
康王对着满桌书信,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八)
邕州,烟峰寺。
老住持_gan觉非常不好。
作为围棋大家,他曾和无数清流名士谈笑风生,接待过微_fu私访的知州,也赢过棋风诡谲的道士,无论对方身份,心态始终平稳。
起码今天之前还是这样。
对面的年轻人顶着黑眼圈,塌着肩膀,困得都快趴在棋盘上了,偏偏棋力极强,老住持已经连输7盘,没有一盘撑过中局。
对面已经开始闭着眼睛下棋了。
老住持不忍心看自己的棋盘。
但年轻人只是棋力恐怖,他的同伴才真正让住持心塞。
在住持第七次被屠掉大龙后,年轻人的同伴以无可挑剔的礼仪向住持表达了最诚挚的歉意,然后送了住持一把梳子。
住持摸着自己的光头,开始想念自己落在少林寺的熟铜棍。
所幸寺中又来了一位香客,住持赶紧请到座上,换下即将开始输第十一盘的自己。
刚要离开,就听到香客问:「十万大军能打下大理吗?」
住持脚下一个趔趄。
年轻人的回答更加惊人:「韩良臣来大概需要8万,我来需要5万,至于我旁边坐着这位,我也不太清楚。」
住持快要疯了。
香客起身,对着年轻人拜下。
「大宋云南节度使、大理王段正严,见过康王。」
住持愣住,随即被年轻人口中的茶水喷了一身。
年轻人一边咳嗽一边伸手指向同伴,问道:「我是康王,那他是谁?」
住持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这群人恐怕是佛祖派来考验自己的。
同伴想了好一会,答道:「康王给你不He适。不过,鹏举你将来打到北庭的时候,可以自己挑一个。」
(注:大理王段正严,字和誉,《天龙八部》中段誉的原型。)
(九)
在大理,乌蛮高氏才是真正的统治者,而段氏只是高氏手中傀儡,生死*诸人手,毫无选择的权利。
段正严不想这样,所以他前往烟峰寺,为段氏赌一个未来。
他赌对了。
多年以后,定国军节度使,太子少保,忠武公岳飞站在金吾卫面前,依然会想起他遇到康王的那个遥远的晚上。
那时的他还没有官职,捧着孔孟书卷,期待考取功名,还没拿起那柄名扬天下的沥泉枪。
那是相州的晚上,东京传开了北伐的消息,老夫子在课堂上抚掌大笑,连干三杯,出门一脚摔进了池塘里,依然走路带风。
那天晚上,岳飞读的是《出师表》。
「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奖率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
不知何时,一个头D金冠的年轻人在旁边坐下,闭目静听,岳飞也没有在意。
月下书声琅琅,两个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康王站在澜沧江畔,身边是被绑成粽子的高明量。
上次平定这里的,是道宗吧,当时孝恭在鄱阳湖大败,很长时间没有下水,道宗还送了几_geng大象鼻子给他。
都不在了A。
康王的身影无比孤单。
高明量也很孤单,不但孤单,还有点冷。
上次被抓之后,康王告诉他,不_fu可以整军再战,随时奉陪。
于是他就整军再战了。
此后一个月nei,高明量接连被俘六次,每次被俘,岳飞都会一边回顾诸葛亮一边绑他。
他恨诸葛亮。
(十)
宣和六年,童贯_gan到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这一年,童贯退休。
这一年,童贯复出。
这一年,童贯再次退休。
这一年,童贯再次复出。
这一年,辽国灭亡,将门看到了摆neng卑微的希望。
士大夫们不想给将门这个希望。
所以他们要毁灭童贯,就像当年毁灭狄青一样。
宣和六年,宋廷查禁苏轼诗文,消灭王安石时代最后的影子。
宣和六年,宋军攻燕京不下,金人看到了宋王朝的孱弱和混乱。
宣和六年,金人南下,势如破竹。
宣和七年,完颜宗翰领金军破太原府,完颜宗望领金军破燕山府,宋廷再度起用童贯,已然无力回天。
宣和七年,太原惨败,童贯逃回京师,十五万大军覆灭。
宣和七年,山东叛,河东叛,燕山叛,河北叛;京师地震,河东地震,陕西地震;两河水灾,京西水灾,浙西水灾**
天下大乱。
徽宗独坐了一天yi_ye之后,召太子进宫。
「桓儿,自今日起,你就是大宋皇帝,为父修道去也。」
此时,金军距东京不足50里。
(注:本段完全依照史实)
(十一)
赵桓登上了皇位,金军渡过了黄河。
以靖康为年号,赵桓宣示着他的时代。
罢李纲,罢种师道,东京守军出城迎敌。
名为迎敌,实为送死。
东华门外,太学生汇聚,百姓汇聚,群情激愤,沸反盈天。
「与士大夫共天下,这句话朕说可以,谁要是敢当真了**」
赵桓眼中泛起寒光。
「传令东华门外,领队者死!」
命令传下,东华门外多了一个沉默的身影。
太常博士李若水。
李若水闭上眼睛,把所有的嘈杂都放在脑后,声音清越而慷慨。
大宋养士百五十年,仗节死义,就在今日!
「今日集会,为首者李若水一人而已,李纲何罪之有?太学学士李若水,请死!」
李若水背后,汹涌的百姓逐渐安静,三千八百太学生神色激昂。
声音相继响起。
太学生江承岳,请死!
太学生朱弁,请死!
太学生常会申,请死!
**
声音数不清。
他们一样的年轻,一样的前程远大,一样的愤怒,一样的慷慨。
一样的热爱这个国家。
(十二)
种师中在城下,体会到了前朝哥舒翰的心情。
康王在奏折中提出,利用国力的绝对差距,在这场东京攻守之中,聚天下之兵,以逸待劳,围剿金军,永久解决草原问题。
可赵桓否决了这份计划,反而令东京守军出城应战,把东京安危交给一个名为郭京的道士。
郭京自称可以撒豆成兵,皇帝信了,所以其他人必须信。
所以种师中就到了城外,任由郭京招募的地痞流氓接手了东京守卫。
出击等于送死,种师中知道,但他必须去死。为了兄长种师道,为了种家还能在东京延续下去。
皇宫之nei,蔡京和钦宗对坐。
「陛下真的相信那个郭京?」
「用他拿掉不听话的人而已,李纲种师道树大_gengshen,朕贬他们需要理由,郭京就是这个理由。」
「陛下,那这金军**」
「他们想要钱,朕给他们,他们想要地,朕也给他们,而朕就想要某人的人头,你说他们给不给?」
赵桓展开康王的奏折,正是这封奏折让他彻底动了杀机。
「夫期运虽天所授,功业必因人而成。今河淮之险,不如剑阁;完颜之暴,过于耶律;金人之困,甚于巴蜀;大宋兵力,盛于往时。此平四海,并九州之时也**」
金人南下的危局,在康王眼中却是一统天下的最佳时机,赵桓自认拿不出这份气魄,所以某人就更该死了。
赵桓对康王始终提防,始终警惕,但不得不承认,康王真的是一个无比j彩的人。
j彩到他没有信心控制。
真可惜A,金人来了,
刚好请你去死。
(十三)
和亲近战场的完颜宗弼不同,赵桓只要待在皇宫,战场每天都在向他靠近。
终于,金军已渡黄河。
望着涛涛长河,完颜宗弼也有了霎那间的恍惚。
就这么,打到了宋人国都之下?
按照他和完颜宗翰的商议,这只是一场武装讨薪。
打到宋人把赖账的岁币结清,让他们明白做国要讲诚信。
然后开开心心回家。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怎么突然就打到东京了?
这就有点难办了A。
攻城的话,准备不足退兵的话,以后很难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吧?
完颜宗弼忽然想起,宗干家的小家伙,好像很喜欢宋人的书画A。
不知道城里有没有会做写字画画的宋人,走之前带一个最好的回去,就当给完颜亮这小家伙的礼物。
东京城楼之上,郭京神色坦然,副将满面愁容。
「将军,这守城如何安排?」
「守城?守什么城?」
副将愣住。
「谁告诉你,陛下是让我来守城的了?」郭京撇了副官一眼。
「陛下让您统辖全城兵马,执掌六丁六甲,搬山填海,飞剑斩头颅**」
「飞剑斩头颅?」郭京乐了。「咱哥俩认识二十年,你不知道我什么底细?」
郭京顿了顿。
「陛下要的,是把不听话的挤出去,打仗?打什么仗?蛮子要钱,给不就好了。那些大人物眼里,曹杨折种诸位大将,比蛮子麻烦多喽。」
「可蛮子不知道A。」
「陛下知道,种令公知道,这就够了。」
郭京按着副官的脑袋,幽幽道:「熊瞎子两只巴掌,采蜜擦腚各有分工,既然是擦腚那只爪子,就别想着采蜜的活。」
(十四)
战争揭开了京军的真相。
戍守京城的中央禁军,不过是天下最贵的马戏团,只适He年节的排练表演。
捧日军战力之差,逃兵之多,军纪之败坏,已经到了所有人都看不下去的地步。
临敌之时,冲阵者仅一人而已。
未死者仅一人而已。
其余皆逃,其余皆死。
开封告急,天下_Zhen_D,钦宗急T西军j锐入京。
西北门户大开。
夏州。
nv真围宋,西军入京,边州空虚,我党项甲马俱备,此复国进取之时**李仁孝看着亲信的密信,右手举起又放下。
亲信说的没错,三万秦凤军离开之后,复国如探囊取物,扩张如探囊取物。
但那人还在。
李仁孝叹了口气,第一次觉得秋风有些萧索。
京军无能,所幸西军依然是西军。三万秦凤军入场,连挫金军,京师大定。
赵桓多了些议和的底气,重臣们松了一口气,退位的太上皇也开始召见童贯,回顾旧事,言语之间,对皇宫旧景十分怀念。
一时间,京城暗流涌动。
朝nei开始诛除国贼,标准心照不宣。
王黼死于贬官途中,死时nei卫恰巧路过。
朱勔斩首,梁师赐死,童贯赐死。
当蔡京也被迫病死的时候,太上皇主动回到道观,不见大臣,开始认真修道。
(十五)
是战是和,朝中论战激烈。
「不过是边荒之地几座山而已,他们要,就给他们,金兵断了河北的联系,钱粮积压在当地,这才是朝廷的大事。他们尽快撤兵,朝廷也安心一些。」
龙图阁学士汪伯彦力主和谈,身为泰州知州,相比金人,他更担心宋人。
「真定转运使战死,泰州知州张叔夜散尽家财,募兵勤王,现在就在大殿之下。各地勤王兵马不断赶来,金人shen入宋地,难以补给,时间越长越对我大宋有利,学士还要如何安心?」
以宗泽为代表的将门并不认可。
「边荒而已,泰州一年产出,是金人所要地方十年以上,泰州青州这些重镇联系不上,才是真正要着急的事。」
李纲怒视汪伯彦,厉声斥问。「边荒?此地汉为中原,唐为中原,为何到我大宋就不算中原了?」
「今日割城,明日割城,是不是哪天东京也成了边地?
李唐时冀州还是中原,后晋时中原南退到真定,如今中原已经退到黄河边了。
西域没了,河西没了,关中没了,幽云没了,我们已经从海河退到黄河,下一步是不是要退到长江?再退下去,是不是子孙只能在广州遥拜先皇?」
赵桓看着李纲等人,有不耐也有失望。
初到东京的张叔夜大步走出,面向群臣,一字一顿。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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