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无忧年纪轻轻便踏入辟谷期,若是没有天赋,再多的灵石也无能为力,这场比试是孙儿自己学艺不精,无忧每日只睡三个时辰,败于他,孙儿心服口服。”
说完,夜无风小心瞥了眼夜无忧的表情,只见他淡淡回眸,虽然冷漠着一张脸,但好歹没了之前那般厌恶之色。
大长老蹙眉,张嘴就要训斥他,夜无道在上淡淡开口:“好了,一家人比试罢了,真得分出个好歹来?今日便是去天道的日子,无忧,无风,你们两比试时可得为我夜家争光。”
“大哥放心,无忧一定会成为天道入室弟子的!”
话说完,在场之人皆露出一副想笑而不敢笑的表情。
天道弟子分为四种,外门弟子,内门弟子,精英弟子以及入室弟子。
外门弟子说的好听,不过只是挂名在天道门下而已,虽能修道,却无人指点,全靠一本秘籍自行探索。
可内门弟子以上却不一般,品行端正且有天赋之人经过比试之后放能被选入内门,由各派长老门下入室弟子选人。
精英弟子便是由这些内门弟子熬出头的。
而入室弟子则不一般,由各派长老亲自甄选弟子收入门下,言传身教,亲身教导。
可想入天道长老们的眼如何容易,有长老数百年不曾收徒,而那位最为神秘的执剑长老,更是千年不曾收徒了。
所以当夜无忧信誓旦旦说成为入室弟子,所有人都笑了。
夜无风没敢笑,信誓旦旦可不是没有底气的,这位小爷可是被执剑长老一眼看中收入了门下,从此一路顺风走上了修道巅峰。
当然,最后也差点死在了那位执剑长老的手里。
“都说年纪小初出茅庐不怕虎,无忧,我可是在夜家等你的好消息。”
“无忧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大长老的!”夜无忧淡淡回眸,面对夜无道又笑脸盈盈,“哥哥,你且等我的好消息。”
前世他拜于执剑长老门下,原以为师尊真心待他,却没想到渡劫最后一关被他诛杀于阵前,想到不久后便能再见到前世那个心狠手辣的师尊,夜无忧眼角阴沉,竟微微有些期待了起来。
师尊,徒儿可是对您想念得紧呢!
夜家底蕴庞大,此次天道收徒,旁支外系也不知去了多少,但夜无忧与夜无风属夜家嫡系,便是将希望都寄托于他两身上,若是能入天道,夜家便是多了一个靠山。
无数剑光从夜府上空划过,夜无道站在院中望着那远去的剑影,眉头紧皱,大长老胸有成足淡定一笑,“家主不必担心,无风一定会为我夜家争光的。”
大长老一本正经的说着,何人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夜无道并不想与他说什么,只是冷眼看着四周恭维之人,冷漠走了。
望着夜无道的背影,大长老眼角一抹阴翳一闪而过。
两个小崽子,总有一天,这夜家都是老夫的!
夜家祠堂内,夜无道掀开用红布包裹着的铜镜,双指蕴含无限道义指上镜面,镜面上突然就浮现一模糊面孔。
“无道。”
夜无道恭敬拱手,道:“无道拜见师尊。”
那声音似乎有些苍凉、浑厚,似是远在天边,仔细一听,却仿佛就在眼前,“无道,你入我天道已有二十余年,身为天道弟子,应潜心修道,你为夜家做的已经够多了,也是时候回来了。”
“夜家尚无人能用,不过请师尊放心,等夜家安定,无道一定回天道!只有一事,恳求师尊。”
“何事?”
“无忧如今上了天道,只求师尊能多多照顾。”
“那个孩子?”
“正是。”
那声音微微叹息道:“我知道了。”
可不知怎的,夜无道心底微微有些不安,送无忧去天道,似乎是个会让他后悔的决定。
最近几日绝对是九州最为热闹的,无数的剑光停在天道山门下,高大巍峨的天道山门高高矗立于山峰之巅,山腰间白云缭绕清岚浮动,飞瀑鸣泉,从山麓至山巅,松林高密,郁郁葱葱。
整个九州以天道为尊,人人都想修道,人人都想成仙,人人都想长生,于是人人都对天道趋之若鹜。
据说那位天道掌教,早已成仙。
而天道,每十年便召开一次甄选,九州大地,凡是根基灵性突出者,皆可在这一日上山,若是能被天道收入门下,那可是修道之人梦寐以求之事。
夜无忧一行人站在山脚下,仰望着那白云之巅,队伍中不少夜家旁系感叹道:“这可是天道啊,我若是能成为外门弟子死而无憾了,不过以夜大哥你的实力,定能成为内门弟子。”
这夜大哥便是说的夜无风了,顶着天赋异禀的光环,吸了不少死忠粉。
“是啊,夜大哥修为如此精进,定能成为内门弟子,天道除了掌教之外,善业、恶业、执法与执剑四位长老,各自修行的道法皆不同,不知夜大哥心系何处?”
“我看以长风的实力说不定会被长老选中成为入室弟子,毕竟长风的天赋放眼全九州也是数一数二的。”
“言之有理。”
是个人都有虚荣心,夜长风被众人捧着自己也乐意,更何况他们所说的的确属实,正飘飘然之际,却蓦然对上夜无忧那冷漠的眼神,脸色一下子便严肃了些,“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不过沧海一粟,不足挂齿。”
“哟,没想到夜家还有如此谦虚之人,我还以为夜家身为八大家族之首,都是些狂妄之徒呢!”
夜无忧身前拥着斩渊剑,默然不语,指尖在剑鞘上摩挲,平直的嘴角划出一抹邪性的微笑,一切淡定的背后皆是隐忍,只因为这声音的主人,是他要杀的第二朵白莲花,宁长歌。
当宁长歌这大红的目标出场之际,夜无风便离的他远远的,比惨,没有谁的下场比他还惨,被夜无忧废去修为扔去乞丐堆中三天三夜后,才将他神魂俱灭。
说起宁长歌,也算是一朵修真界的奇葩,男儿身女儿心,不爱武装爱红妆,整日穿着大红的衣裳招摇过市,胭脂水粉全往脸上抹,好在生的俊俏风流,换上女装,竟然也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于是修真界都在背地里戏谑的唤一声宁美人。
宁长歌扭着细腰,张着红唇,眨着眉眼,手执羽扇半遮面,一步一步朝夜无风而来,不巧,夜无风身边,正站着夜无忧。
那宁长歌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讶了一声,“呀,这是谁家的小公子,长得如此俊俏,来来来,让姐姐好好瞧瞧,姐姐疼你~”
夜无风浑身鸡皮疙瘩一抖,偷眼看了夜无忧一眼,暗自戒备着他拔剑而起,却不曾想到那摩挲在剑鞘上的指尖一停,嘴角笑意越发邪性,伸手便搭上了宁长歌的肩头,道:“这位姐姐生的好美。”
撕拉一声,左半边的衣裳被一把撕破至前胸,肌肤光滑如瓷,露出胸前那一点殷红。
前世你诬陷我轻薄,那今生不如就坐实了。
夜无忧望着四周静谧的人群,听着那若有若无吞咽以及急促呼吸的声音,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如果一个美人掉进了豺狼虎豹堆里会发生什么事?
这个美人是个天才或许尚且有震慑之力,但若是这个美人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废材,又会发生什么呢?
有趣。
夜无忧舔着微湿的薄唇,怎么突然有些兴奋了呢?
宁长歌嘴角一阵抽搐,机械似低头望着自己被撕破的衣裳,胸前上下起伏了许久皆不曾平息,半响都未回过神来,只因为宁长歌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请宿主注意!请宿主注意!你成功的引起了攻略人物夜无忧的注意!现在!立刻!马上!抱他!亲他!哔——他!】
宁长歌勃然大怒,“哔——他是什么鬼!”
【河蟹社会,河蟹词汇,请宿主自行领悟。】
“系统你麻痹啊,刚见面的人怎么抱他亲他哔——他,给条活路行不行,我都男扮女装作出了这么大的牺牲,敢不敢有点人性!”
【那请宿主抱他亲他,否则扣除100爽点值。】
宁长歌欲哭无泪,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所有人都以为,包括夜无忧也以为他要拔剑相向之际,宁长歌却淡定的接过宁家家仆递过的披风,裹在身后,望着夜无忧,眨巴了眼睛,翘起了唇瓣,满满的柔情,勾人得很。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夜无忧抱在怀里,如血般鲜红的薄唇一把便亲了下去。
喧哗嘈杂的山脚瞬间静谧,就连天边飞鸟展翅高飞都显得有些大声。
好在当宁长歌亲下去的瞬间,夜无忧反射性的微微偏头,那红唇便落在了他的嘴角,近在咫尺的胭脂香味中有股甘甜的味道。
宁长歌心满意足的松开紧搂着夜无忧腰身的手,修长白皙的食指轻佻的勾起夜无忧下颚,看着夜无忧那错愕的迷茫,轻浮笑道:“小弟弟,叫什么名字,细皮嫩肉的,以后你就是姐姐的人了,姐姐罩着你。”
居高临下。
夜无忧那单薄的身板站起来也比别人矮了一个头,更何况如今已是金丹期的宁长歌,可谓是毫无还手之力。
浓黑的长睫微颤着,不明真相的修道人士看在眼中还以为是夜无忧被这人妖亲了害怕得直发抖,可夜无风心里清楚,夜无忧这是要杀人呐!
好机会!简直就是刷主角好感的大好机会!
夜无风几乎都要跳起来猛亲宁长歌一口了!正气凛然一把挡在宁长歌与夜无忧之间,怒视着宁长歌,拔剑而起,怒斥道:“宁长歌!你放肆!”
宁长歌见夜无风拔剑,丝毫不惧,他本就是宁家天才,目中无人为所欲为,若说夜无忧是第一人,他便是那第二人了。
“放肆?哪放肆了?”宁长歌懒懒捂紧了身后的披风,半垂着眸,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似乎真的不将夜无忧放在眼里。
对此宁长歌只想说一句:我冤枉!
【恭喜宿主拥抱并强吻了攻略人物,新增100爽点值,并请宿主保持‘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的表情!】
宁长歌心里一颤一颤的,四周人都说他不惧夜家,连正眼都不给,他只是不敢看那修罗的模样罢了。
“系统,估测一下如今攻略人物的愤怒值。”——我好跑路。
【攻略人物愤怒值大约在一万……嗯?我的天呐!不亏是攻略人物,被变态亲了还能在瞬间从一万的怒气值降到十!大大我是你的脑残粉,我要爱上你尊敬你崇拜你对你欲罢不能!】
宁长歌感受着系统在他脑海中发出的尖叫声,只觉得脑仁都要炸了,偷瞧了一眼,却瞧见夜无忧此刻已抬起头来,若无其事的用手背擦拭着嘴角的胭脂红,搓得唇瓣愈发红了。
只是嘴角那抹微笑,为什么感觉那么像……邪魅一笑?
“姐姐好甜啊,真想再尝一口。”好生气啊,可是还要保持微笑。
看着这瘆人的微笑,宁长歌心里莫名的悸动,寒从脚起。
生气就拔剑啊,大不了打架啊,你站在原地微笑一动不动算怎么回事!年纪虽小,心里的小九九怎么就那么多呢!
宁长歌简直都快抓狂了!
一种诡异的气氛在三人之间流转,四周围观群众如同看大戏一般期盼着下一幕,甚至于没人注意到从蔚蓝的天穹划过一道流光,不过一瞬,落于不知名的山丘处消失不见。
夜无忧怀里的斩渊似要破鞘而出,却碍于夜无忧摁在剑鞘上的手,只能嗡嗡颤动。
“斩渊,你也觉得生气吗?”夜无忧低头,不染而朱的红唇恶劣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皓齿,望着那自命不凡目空一切的宁长歌,一步一步,朝他靠近。
怎么办,好想废他的修为断他四肢让他也尝尝我前世所受的苦。
夜无忧思索着。
要不杀了他?
可似乎不太好办。
但既然想,不如就去做吧。
夜无忧嘴角划出一道残忍的弧度,怀中斩渊终于破鞘而出,凌厉的剑意似要将这空气扭曲,剑气划破长空,快如闪电,只一个瞬间便来到了宁长歌眼前。
其实当夜无忧拔剑时,宁长歌便感觉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气,他从未遇到过如此霸道又满是杀机的剑气,仿佛是剑中王者,高高在上的气息足以让在场之人的佩剑俯首称臣。
宁长歌拔剑,铮得一声,火光四溅,又听得细微噌的一声,佩剑剑锋四分五裂的模样在宁长歌瞳孔中显现,宁长歌不由得心头一震,屏住了呼吸,弃剑,猛地飞身而起。
可他弃得太晚了,佩剑四分五裂之际,其中有一截残刃飞向了他的胸膛。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宁长歌下意识的侧身,躲过了要害,那残刃深入肩头,狠坠在地。
宁长歌敌不过的是夜无忧的剑,而并非夜无忧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