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两山对峙的长谷,稀稀拉拉的树木摇曳在两旁峭壁上,峭壁的崖顶一只苍鹰在展翅盘旋。两山之间的蜿蜒山路上,传来车队的马蹄声,不一会,只见十余骑骏马拥护着一辆玄木雕花的马车由远及近缓缓走来,而走在马车最近的一匹骏马上,赫然端坐着的正是此前楚皇钦封一品金爵金少凰。
他眉峰微皱,两眼目视前方若有所思,随即抓紧手中的缰绳,沉声吩咐道:“加快脚程。”
听到声音,马车的帘布被一只纤纤玉手掀了起来,少锦锁眉探出脑袋,狐疑看向周围,然后皱着鼻子嗅了嗅车外的空气。新雨刚过,山间的空气清新怡人,令人心神为之放松,只是鼻息间xi入的空气却过于*润,她顿时明白到少凰在担心什么。
时值盛夏,暴雨连连,除了长江主干洪涝严峻,另外还有几条长江支流受到影响。此次从盛都返家,原本要走的大路正好在其中一条支流近旁,行走不得,于是他们另辟小路通返海市。避开洪水改走山路,却仍不可掉以轻心,大江既有洪水,山中必要当心泥流。话说他们今天路过的这个山谷,昨日正好大雨刚过,此时走在这两山夹道之间,可谓步步惊心。
既然明知此时返回海市是一路凶险,为什么他们还要冒死启程返乡呢?后来少锦问起少凰,却遭到他一个看白痴的眼神,他是这么回答的:才在盛都待了半个月就没了一半家产,要再住个十天半月指不定他身上是不是还有袍子遮身,是以早早从这个与他风水不对盘的是非之地neng身绝对是上策。
然而从之后发生的事看来,他当时的这个英明决策,是错误的。
似乎_gan受到身后那道不安的视线,那个发号施令的男人回首投来一个安抚的眼神,这厢少锦没预想,忽就对上了前方那双漆黑的眸子,心下一跳,赶紧*回脑袋。看着那慌忙放下的帘布,金少凰不禁弯起zhui角。
随着主子一声令下,整队人马心领神会,策马扬鞭,马车也随着队伍加快了速度,车轱辘转得咿呀作响。少锦*在车nei,软软倚在一个绣金靠枕上,一手托着白玉香腮,轻嘘了一口气。心想她的这个夫君当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八千万两黄金她都给他捐出去了,那晚之后他竟再没有追究过,虽然她不是很清楚金家财富有多shen厚,但八千万金总不会还是小数字吧?他到底安的什么心思?如果八千万金有去无回他都可以yi_ye看开,那天下到底还有什么他会放在心上?
想的正出神,突然听到一声凄厉马嘶,少锦顿时_gan到一阵天旋地转,所坐的马车像是被什么力量掀往高空,随即又被抛了出去,随着一个重物落地的闷音,马车转而疯狂的颠簸起来。少锦在车nei被震得摇来晃去,好不容易扶住车窗,稳住身子,她已是晕得七荤八素,恍惚听见少凰远远的喊她,透过翻飞而起的车帘,少锦骇然发现她的马车竟像受了惊吓一般一路狂奔,将大队人马远远抛在了后面。
“六子?”她朝车外喊道,却无人应答。
死死抓住车门两旁的柱子,掀开帘子发现赶车台上早已空无一人,想必是在刚才的颠簸给抛下去了。眼瞧着道路两旁的青葱以飞速向后倒退,她犹豫的往马队方向看去,少凰正甩着鞭子策马朝这边冲来,可是距离拉开的太远,狂奔的马匹又丝毫没有消缓的迹象,她不知道当他赶上来时这马车是否安在**犹豫之间,马车已绕过几个急弯,迎面扑来的风带来了丝丝水雾,路的前方隐隐传来重水轰鸣声,少锦这时才真正惊恐起来,不再多想,她卷起罗裙咬牙纵身一跳,身子就顺势滚到了路旁的青草丛里。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切的马蹄声将少锦从眩晕中拉回神智,她唰地坐起身来,恰好看见少凰骑着马从她眼前飞掠过去,随即又见他匆忙拉紧缰绳掉过马头,看着他瞪大的眼睛,她竟一时忘了说话。
_geng据少凰日后的回忆,当他在马背上看到青翠丛中的那双可怜兮兮的杏眼时,一瞬间以为看见了一只受惊的兔子。但他知道那不是一只兔子,而是让他担心个半死的少锦,于是他迅速翻身下马,在少锦面前蹲下,皱眉打量着她沾了泥的苍白脸蛋,随即抱过她低笑起来。
“好了好了**可把我吓着了。”
他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少锦被抱得莫名其妙,刚要说话却远远听到从他们来的山道那边传来一阵雷鸣声响,隐约有哀嚎悲呼兵荒马乱之声伴随而来,与此同时他们身后的那匹*骥马竭力冲着主人嘶叫,少凰的脸色登时难看起来,他寒着脸将少锦打横抱起,少锦一声惊呼之后被安放在马背上,随即他翻身上马,回头淡看了一眼马队的方向后扬鞭绝尘离去。
猎猎风声从他们耳边呼啸而过,她回头惊恐的看着身后不远处,巨大的山石和着*润的泥沙滚滚倾塌下来,瞬间淹没了山下的小道,淹没了那些_fu侍金家的人**
*骥驮着他们跑了一段山路之后来到一片林子,在林中画眉那婉转的曲T里,马儿稍稍放慢了速度。
少锦窝在少凰怀里,鼻息间萦绕的尽是身后男人身上的麝香味,她趁机贪婪的嗅着,一颗心跳得极快。而少凰观察过周围的环境后,发觉怀中之人呼xi急促,遂低头问道:“少锦?不舒_fu吗?”
闻言少锦慌忙抬头,先是被近在眼前的那张俊脸吓了一跳,接着她两颊一红,冲他大叫:“放、放我下来!我要走路!”
少凰翻身下马,将她抱下来,待她站好问道:“能走吗?”
少锦横眉丢了个大白眼给他,“有什么不能走的?我又不是瘸子。”说着就迈大步向前走去,谁知刚走两步,罗裙“咝啦”一声勾在旁边的矮树枝上,划开了好大的一道口子。
少凰一愣,随即闷闷咳了两声。少锦见状,恼怒的瞪他一眼,随即提起裙摆继续往前走。见她生气,他敛起笑意,牵马跟在她身后。
有杜鹃花沿着小径的边沿生长,成簇成团。两人一路走去,身子擦过杜鹃淅沥滴水的花朵。被水滴浸透了的花瓣散落在他们身上,带来一gu浓郁芳香,和着脚下的青苔又隐隐带点陈腐的味道。
“去哪?”眼看着天色渐暗,少锦终于问出憋了很久的两个字。
如果少凰能够未卜先知,他一定不会回答下面这两个字,但是他当时真真切切的说了,于是一个注定多事的夜晚由此衍生,于是日后多少个唏嘘不已的日夜也由此衍生。
他说,“前面。”
得到答案,少锦当下翻了个白眼,愤愤拨开挡在眼前的一丛红鹃,她蓦地眼前一亮,不禁_gan叹柳暗花明,别有洞天。
前方路的尽头,一大堆岩石守卫着一个隘口似的地方,从那隘口望Jin_qu,有飞瀑倒泻于山岩之间,岩底一口shen潭,色绿如墨。潭的岸边是一圈平坦的岩石,环绕在岩石周围的,却是一抹浓浓淡淡的绿,风一吹,林涛四起,像shenshen的呼xi,给人一种神秘幽远的_gan觉。
少锦提起裙摆站立在shen潭岸边,凝神静气,思想在这个秘境前飘了很远很远**
待夜幕终于降临,少锦也终于回神发现少凰不知何时没了踪影,而那匹跟随他的*骥也不见了,她心一惊,随即又将那份不该有的怀疑压抑下去。他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这么笃定着,她走进旁边香樟林子里去拾干树枝。
良久,果不其然很有良心的少凰回来了,怀里揣着些野果子,却不见那匹*骥的踪影。看见少锦对着一堆树枝发愁,他将怀中的野果放到地上,掏出火折子递给她。
几下捣鼓,月下的水潭边燃起了一小堆火,两人围坐在火边,少凰动作娴熟的挑拨着树枝,少锦zhui里吃着野果不动声色看着:“我还以为富家公子都是野外生存白痴。”
少凰仍是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火堆,抬眼望向她,随即又垂下眼去,一双星眸似笑非笑映照在火光中,竟有几分rou_ruan,仿佛透过摇曳的火焰看到了过去的某个时光。
少锦明白到,那是一段没有她的过往**然后她满心不是滋味时,听见他缓缓说道:“很多年前曾有一次受困大漠,当时和溶月也是这么样燃着一堆小火取暖的。”
花溶月!少锦脑袋嗡的一阵鸣响,她嚯的起身随手从罗裙下抽出一把短刀,漫步jin_ru漆黑的香樟林中。稍顷,只见她拖回来几_geng大木头,架在火堆上方,不多时,随着香樟木zhi香四溢,原来小小的火苗烈焰冲天,熊熊燃作一堆巨大的篝火**
哼,这下,就和花溶月当年那堆小火不同了吧!
少凰木然看着她的一脸得意的摸样,闹不明白她又在和什么较劲。摇头叹道:“你这x子实在像极你生的这堆烈火,叫人远不得,近不得。”
“哦?那倒难为夫君了。”她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少凰知道她在生气,可是闹不明白他是如何惹着这nv人了,见少锦沉默,他也跟着不再说话。这厢少锦却是心下一口干醋,咽的她委实难受,又见少凰不搭理她,她更是觉得整个人都烦躁起来,沉默了许久,她嚷了句累便He_yi躺在一旁睡下了。
夜色之下,少凰直勾勾望着身旁的nv子,满目涟漪,若有所思。一阵阵山风拂过,清爽怡人,暗香扑鼻**香味?他凝神嗅了嗅,果真风尾夹带着一缕淡淡幽香,他侧头看向睡在身边的nv子,俯过身去,确认那香味来自她的身上。
何以白天未曾闻见这香味?他心下疑惑,却没有再去shen思。
他没有shen思,所以也没有引起警惕,于是乎,这个粗心让他终于捡了个没有后悔过的便宜,于是乎,他那一双shen眸当时没有立即离开眼前的nv子。为什么要离开,他既是已决定要护这nv子一辈子了,多看两眼又如何呢,所以他当着天上一轮红月的面,光明正大的欣赏着他的心上人。
只见她躺在这诡异的月光里,沉沉熟睡,紧闭的羽睫在夜风中莹莹轻颤,小巧的耳垂荧光剔透,沿着j致的下巴往下,几缕发丝随风飘摇,那羊脂玉的脖颈上几条青色的脉路在这气质如华的月夜下隐隐可见,迎风透露出一种蛊惑人心的脆弱**
风一阵阵吹过,香味也跟着一波波袭来,这么持续了不知多久,他心思忽然乱了起来,body的气息渐渐炙热,Xiong腔仿佛有团火在烧着他的心,又像有只手撩拨着他向眼前那香软的躯体靠去,心痒难耐,随着喉结一声滚动,他俯身吻上那轻启的樱唇**
当时还在半梦半醒间的少锦恍惚觉得被一道热切的视线包皮裹,她正准备掀开眼帘看个究竟,_Cun_B_就被含住了,身躯同时被揉入一个滚烫的怀抱**
“唔**谁?”她挣动起来,蓦地睁大双眼。
“我。”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嘶哑道。
耳垂被*热的火*逗弄着,她微微轻颤,不可置信。少凰?少凰!
张zhuiyu言,不料下一秒,_Cun_B_又被少凰猛的含住,狂野猛烈的气息瞬间涌进她的body,霸道的火*探进樱唇**他急切的汲取着她口中的芬芳,就像一场暴风雨,肆天_N_地**意识一点点被吞食,清醒早已不复存在,最终她两手迷乱的攀上他的背脊,紧紧抱着这个让她心思彷徨的男人**
两人昏天暗地的纠缠着彼此,她的_yi裳早已扯乱,香肩*露,彼此的呼xi越发沉重,少凰突然停了一下,随即他的动作渐渐轻柔起来,吻在她_Suo_Gu_点点落下,如蜻蜓点水,带着让人心颤的疼惜。少锦本已是身心迷乱不知身在何处,_gan觉到少凰变得轻柔的动作,她zhui角缓缓掀起了笑意,半掀眼帘,眼波煞是迷离,然而当她看到不知何时悬挂在天边的一轮血月后竟在瞬间惨白了脸蛋。先前的笑容凝固在zhui角,有shenshen的苦楚浸透她的眼眸——她这才清醒想到,现在这副躯体不是她的!
正yu推开身上的男人,少凰却亲吻了她的唇最后一下,先一步松了手,只见他颤抖着body直用一双无限温柔的眼眸勾魂夺魄的瞅着她,而后在她的诧异中走向不远处的shen潭,跃入水里**
“金少凰你做什么!”
她顾不得_yi衫不整追了过去,扑在潭边,心惊r跳的搜寻着水面,只见潭中一片涟漪,在月色下粼光*漾,迷离人眼。
“少凰**”
为什么要投水?想死至少给她一个理由A!不想碰她可以直说,何必当着她的面跳湖寻死呢?沉下去这么久如果有气麻烦出来露下脸好不好?她还有很多话没说,还有秘密没有告诉他,血月出现了,她要回去了,可是她对他**对他**
“你哭什么?”
她在岸边趴了许久,水里蓦地冒出金少凰半个*淋淋的身子,仰头诧异的问道。
少锦一愣,伸手摸向脸颊,竟不知什么时候流下的泪来。
“你为什么要跳水?”
一句话,问得悲悲戚戚。他想帮她将泪水擦干,却发现自己比起她来更*嗒嗒,所以他只默默瞅她,眼里有着波澜。
“少锦,你身上的是什么香?”
她又一愣,侧头嗅嗅自己,呐呐答道:“水仙。往日泡澡冬梅给放的花露,夜里很香。”
得到答案,少凰一声轻叹,从未想过一世英名如他竟然也会有一日败在这种蛊魅之下。看着犹自趴在岸边狐疑的少锦,他缓缓说道:“方才,我中了情毒。”
见她歪着脑袋还是不解,又说:“今天一路走来这里,我先后沾了几种香味,杜鹃花香、香樟zhi香、我自身袍子常熏的麝香以及夜里你身子飘过来的水仙香。日常这几种香味是不会相遇的,常人一般也注意将它们各自避开,然而今晚我走了运,这几味香引先后被我xi入肺腑,汇集之后在我体nei形成一种情毒,蛊惑我作出有违礼节之举。”
少锦静静的听着,眼瞳慢慢睁大——嗯呢,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也就是说,他刚才,只是因为中了春药才亲她的!
“金少凰你去死吧!”她暴跳如雷,抬脚对准泡在水里的人就是一踹。
少凰料不到她会突然火冒三丈,*淋淋的右手敏捷一抬,四两拨千斤,轻松格开了岸上飞来的纤纤玉脚。少锦这厢一个不稳,硬生生栽倒在潭边石壁上,原先松散的_yi裳趁机滑至yao际,露出一款绣着游龙戏凤的包皮身肚兜,金丝灿灿,衬得曝露在月色下的一片白neng肌肤甚是晃眼。少锦一张俏脸登时傻了,对上少凰眯起的黑眸,尖叫一声后落荒而逃。
少锦气呼呼的跑进香樟林里躲了半天才慢吞吞踱出来,_yi裳倒是整理好了,不过脸上仍旧一副羞恼的神色。此时少凰已经挨着篝火将身上的_yi袍烘干,她走回火旁,发现少凰正用那双该死的黑眼睛瞅着她,心下又一阵恼火,这副body是金少锦的,他至于那么喜欢么!心中窝火,但尴尬于刚才的*肤事件,此时她竟连瞪他一眼都不敢。委实憋屈!
少凰见她这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心下顿觉着舒爽。想金少锦这小nv子过去成天无所事事,只将对他这位夫君落井下石当作她的人生目标,春风得意的很,现在能看到她这副憋屈的模样实在是千年等一回。思及此,少凰忍酸不禁,碍于nv子脸皮薄,是以最后他只轻咳了两声便作罢,委实厚道。
“咳,少锦,我需离开一下,你独自在这记得警惕些。有事,便到南边林子里找我。”
少锦闻言一愣,虚虚的扫了眼四周:“警惕?这地方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现吗?”
少凰举步要走,听到她这句问,又回过头来,眸中一抹促狭:“说不准,荒山野岭的,还是警惕的好些。”
耶?少锦瞪大双眼,脑子里瞬间闪过黑山老妖、倩nv幽魂、月夜狐仙、xi血鬼、桃太郎等词语,她汗津津的嘘了口气,视死如归的瞅着少凰:“我知道了,你去吧。”
少凰看了眼天色,转身要走,却又再一次回过头来,无奈的叹道:“少锦,放开我的袍子。”
“呃**”纠结了一下,少锦认命的撒开爪。
少凰看着她,知道自己真把她吓唬了,伸手拍拍她略显苍白的脸颊,说了句他觉着十分温柔的话:“很快就回来。”
十分争气的,她脸红了。
少凰走进林子后,少锦琢磨着此前丧命在泥流之中的金家仆人死得甚是冤枉,为免他们日后找她叫冤索命,她找来一_geng木头在林子边上立了个无名冢,对着木头在心中默默念了一通大悲咒,想着多少也能起到点超度亡灵的作用吧。
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罗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唵萨皤罗罚曳**菠萝菠萝蜜**菠萝菠萝蜜**
估计因她将这大悲咒念得十分虔诚,是以将夜空上的红月_gan动得越发血亮,只见那红色的月光似水般倾泻于树影婆娑之中,照耀着撒满碎银的广阔水潭,波光粼粼,煞是迷人,仿佛死者的亡灵真的就在这月光里neng离苦海飞往了极乐**
按说面对此等月色,即便不是个大诗人也当会情不自禁为此咏叹一番,高歌一曲,但此番孤身一人落单于荒山野岭的少锦却愣是没胆子吭上一声,怕一个不慎被孤魂野鬼当作其同伴的嚎叫,再一个xing_fen跑过来和她结交结交**
少锦默念完经,冷不丁打了个寒噤,心下的恐惧有增无减。
诚惶诚恐的对着黑林子左顾右盼了老半天,仍旧没见少凰回来,她不禁心急火燎起来。没作多想,她心一横提起罗裙就往南边的黑林子钻去。
夜色下的林子显得格外静谧,又因如水的月华笼yinJ着,使得这漆黑山林越发的迷离动人。蓦地一阵风起,寂静的山林顿时响起一阵树叶呜咽沙沙声,让这一茂密的林子突然变得陰森恐怖起来。
少锦*着脖子在林子里钻来钻去的找,却愣是半天听不见一点少凰的动静,正要继续往shen处钻去,不料竟让她听到了些夹带在风中的声响,遂顺风找去。
不多时,她果真听到了少凰的声音,心下一阵欢喜,正要招呼,却意外听到一个柔亮的nv人嗓音,于是蹑手蹑脚猫yao过去,挑了一丛矮树藏身。
透过稀疏的矮树丛,只见前方少凰风神俊秀的立在一棵老树跟前,颀长的身材正好挡住了他面前的nv子,叫她左右看不出个脸来。
“所以你今晚跑这里来龙格兄弟不知道?”
听到少凰低沉的嗓音,少锦登时竖起耳朵。龙格兄弟?沙漠那个阿术?
只听那nv子哧哧笑道:“没必要告诉他,我不过出来一会。要不是在街市上看到你那匹*骥独自撒蹄子跑担心你出什么事,我也不会大半夜寻这里来。”
恩呢,原来这nv子是龙格阿术的**呃,属下?相好?
“总归是不好。你与龙格兄弟是以友邦身份到访大楚,人还没到盛都半夜里阏氏先失踪了,你想龙格届时会找谁要人?”
啧啧,原来是番邦来访,居然挑在大楚国难之时,这是打算做什么来?
“行了,我花溶月做事自有分寸。我估摸凭着少凰你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本就打算来看你一看便走,所以你那匹*骥我给放了,它身上的东西我没动,你的口信估计现在已经到达金家最近的据点了。”
这nv子竟是花溶月!少锦震惊,难怪少凰要瞒着她来这里,半夜里背着夫人幽会lover,他忒有出息!少锦Xiong腔一gu怒火攻心,正要爆发,猛想起刚刚他们有提到龙格与花溶月是夫妇**
醋火瞬间萎靡。
“既是如此,你也赶紧回去吧。”少凰轻一点头,淡淡说道,随后身形一移,原被遮挡的花溶月登时在夜色下露出脸来。
所谓美丽,想必就是拿来形容这样的nv人的。以花为容,以月为神,以柳为姿,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眸,亭亭玉立,落落大方。少锦眼巴巴瞅着,轻轻叹息了一声,嘲笑自己这个时候竟然还在吃干醋。血月出现,差不多是时间回去了,既要离开,这里的纠缠牵绊如何的不舍又能怎样**
“真是不可爱的个x,大老远跑来找你竟遭赶人。”花溶月撇zhui说道,眸光微闪,忽道:“你呆在这里不肯走,莫非这里另有隐情?”
咦?不会下面要扯到她身上吧?真让人不好意思,不管是好话坏话,赶紧的,溜!
这厢少凰正要说什么,突来一阵山风,风尾隐约夹带一缕熟悉的暗香,登时心下一震,眼眸闪过惊诧之色,他蓦地将视线投向丛林一处黑暗。
遭遇到少凰凌厉的视线,矮树后的少锦心跳飞快,她死也不相信这男人能隔着树丛透视过来,可是他那眼神,貌似真的发现这里有人了撒**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溜之大吉,偷听非君子之举,不能让花溶月平白看了笑话去。
哪知她脚步刚刚一动,就听见背后少凰含笑喊了一句:“金少锦,你给我站住。”
然后她的全身就像是被他隔空点了*道一般僵立当场——怎么可能!少锦撇撇zhui,当下做了个极其英明的决定——撒tui逃离现场。
约莫自己跑得够远了,少锦停下来,倚靠在近旁一棵老树边上气喘吁吁。脑子里闪过当晚经历的一幕幕,觉得自己当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心中懊恼不已。血月会出没两天,最迟明晚就会带她离开,她无法留下什么,至少在他日后的回忆里会想起曾经有过一个不一样的少锦吧**
正想的出神,恍惚有人软软唤了一声“金金”,她登时惊惶四顾,还没来得及在乌漆漆的林子里发现什么,忽听见头顶上树叶沙沙做响,随即一阵风声猎猎,她蓦地触电一般抬起头来——
“金金姐姐!”
伴随着一声心花怒放的叫唤,一个软软的身子呼啦一下摔在了她身上,带来的劲道十足,死死将她压倒在地,痛得她龇牙咧zhui,眼冒金星。心下咬牙切齿骂道,究竟是哪个要命的冤家要用这种方法弄死她!
趴在她身上的是一位弱柳扶风的少年,金冠束发,肤如蜜糖,瞳如琥珀,长长睫毛状如密扇。少锦看清此天外来客之后又是一阵咬牙切齿,心中怨念经过一番百转千回终于只能化作一声挫败:“甜甜你非要用这种丢脸的方式弄死我吗!”
见少锦认出他来,那少年登时xing_fen异常,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煞是漂亮。“金金姐姐想甜甜不?”
“你怎么找到这的?”她惊诧不已。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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