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秦王秦子丞是上一代帝王秦穆公的第十八子,是一名不得宠的妃子所生,少时并不如何出众,甚至连秦穆公自己很多时候都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历朝历代秦皇室中,子孙都甚是繁盛,上一代秦穆公比之如今的秦王更加勇猛,当政二十年,得子四十七人,nv儿更是数不胜数。再加上秦皇室对外臣的防备,就造就了各皇子分封四方,势力割据,最后终于在秦穆公暮年的时候,秦国爆发了巨大的nei乱,二十多名势均力敌的皇子争权夺位,险些将秦国的百年基业葬送。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动乱持续了三年,原本被国人看好的几个皇子相继落败,反而被最后加入战局的秦子丞得位。秦子丞前半生在动乱的战火和狡诈的谋算中渡过,自然就形成了他对人心的防备。车马距太和宫还有三里多的路程,就被拦下,经过第一轮的严查之后,才被放行。
好不容易到了太和宫玄武门,已经有四拨人马奉命检查,青夏一身青白双色锦袍,云鬓高挽,姿容秀丽,站在巍峨耸立的玄武门下,脸上波澜不惊,心底却怒火重重,一步一步的在宫人的监视之下,向着皇宫大nei走去。
她曾经是多么的厌恶皇宫,甚至不惜拼死抗争也要逃出生天,可是这一刻,忍受着这些人非人的眼光和蛮横的无礼,她却一步一步心甘情愿的走进了这座巨大华丽的牢笼。
心若被困,天下处处是牢笼,心之所安,矮瓦斗室也是世外桃源。
青夏不露神色的站在一处宫殿之nei,任四名满脸皱纹眉眼刁钻的老嬷嬷neng下她的_yi_fu,检查她身上可有携带兵器。几乎要将她全身的_yi_fu全都拔下来,一名老嬷嬷甚至拆下了她的发髻,好像那头发里也能藏着一把宝剑砍刀一般的仔细翻找,青夏Xiong腹起伏,眼眸半闭,静静的不发一言。
终于,繁杂的检查完毕,那几名老婆子什么也没找出来,似乎颇为不甘,忿忿的站在一旁,竟然没有丝毫想要帮她把neng下来的_yi_fu再穿回去的意思。
青夏自己穿好_yi衫,对着镜子将发髻盘好,脖颈挺直,对着几名老嬷嬷施了一礼,双眼在几人脸上狠狠的看了一眼,转身就要向外面走去。
她现在无名无份,只是一名宣王带回府的普通nv子,这皇宫大nei之中,随便一名七品侍nv都要比她的身份高。加上里面有人示意,这些人自然不会将青夏放在眼里,刚要出门,突然一名老嬷嬷高声叫道:“慢着!”
青夏缓缓转过身去,进门之后头一次开口,沉声说道:“不知嬷嬷还有何事?”
青夏常年在军中打滚,双手染满血腥,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不带着强大的煞气,此刻她只是微微挑眉,一个冷厉的眼神就吓得老嬷嬷一阵战栗,不过想起自己的强劲后台,立时又来了底气,大声叫道:“把鞋neng了,我们要检查。”
青夏眼眸一寒,抿起zhui角,缓缓的坐在椅子上,姿态闲适的说道:“请恕民nv前阵子Xiong腹受了重伤,直到现在也无法弯yao,嬷嬷若要检查,不妨自己动手。”
“什么?”另一名老嬷嬷瞪眼怪叫道:“你是什么身份,竟然让我们替你neng鞋?”
青夏淡淡一笑,缓缓说道:“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各位嬷嬷自然心领神会,但是我将来是什么身份,几位却未必能未卜先知。诸位都一把年纪,做人做事,还是要给自己留一点余地,凡事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以免将来后悔莫及,哭诉无门。”
“好一张利zhui!”一名一身大红锦缎,上绣孔雀图纹的nv子突然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这nv子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华_fu云鬓,眼眉如画,冷笑说道:“我识人无数,还没见过像你这般还没得势就这般张狂的nv子,若是将来真被你飞上枝头,眼里还有这三宫六院的正宫主子吗?”
青夏毫不动容,她早就听到这_F_间有声音,显然是来看自己出丑的后宫nv子,对于这些心理已经扭曲了的后宫妃嫔,青夏向来没什么好印象,既然人家已经摆明车马要与自己为难,一味退*只会让人欺负,倒不如索x一次解决了这频频不断的麻烦。想到这里,蓦然站起身来,厉声喝道:“大胆!这后宫之中,真正的正宫主子只有淳于皇后一人,何来三宫六院的正宫主子?你自己本身说话就颠三倒四,目无尊卑,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张牙舞爪。常闻皇家别院nv子贤淑仁德,大度宽厚,聚集了天下nv子的j锐,堪称民间妇德的表率,怎么竟然还有这样的货色吗?”
“你!”nv子大怒,伸出neng白的手指,指着青夏叫道:“你是什么身份,竟敢这样同我说话?”
“那你又是什么身份?”青夏冷冷说道:“你手指neng白,指肚却有薄茧,显然终日抚琴。你身姿窈窕,可惜脚下虚浮,小tui肌r粗壮,显然经常跳舞。尽管你的香粉够厚,但是你的鼻侧还是可以看得出有一个小孔,显然是穿过鼻环。你穿着红色宫装,妄图乔装高品妃嫔,可惜绸缎粗糙,毫无光泽,凤凰尾处已经挑丝,肩膀宽大,并不He身。你鞋间前鼓,就连鞋子也不He脚,发钗倒是高级,只可惜发位不对,全部下垂,显然你是自己走过来的,不是坐着车撵来的。我实在是想象不出,宫里有哪一位有资格穿着二品妃子锦袍的nei宫主子,要勤奋到终日以琴为艺,以舞为技,更和坊间nv子一般穿着鼻环,_yi不得体,钗横发乱,步行到这外三殿来躲在屏风后面来窥视我一名小小的平民百姓?”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nv子呼xi急促,面色惨白的大声叫道。
青夏缓缓的坐回椅子,端起一旁的茶碗,用茶盖轻轻的拨着里面的茶叶末子,轻轻吹了一口,头也不抬的淡淡说道:“你不过是宫里的一名寻常舞姬,而且还来自民间,进宫时间也不长,连为人处事的道理都没学会,就敢这样鲁莽的跑到自己不熟悉的人面前张牙舞爪无礼咆哮。你可知道不分品级,胡乱穿D妃子_yi袍,是何等大罪?将你翻来覆去杀了几个来回也不止。槍打出头鸟,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懂,就想在这里生存下去吗?”
青夏手一扬,噗的一声就将手上的热茶全都洒在那扇竹子编织的屏风之上,滚烫的水顺着细缝猛洒了Jin_qu,里面顿时传来几声尖叫。青夏恍若未闻,淡笑着站起身来,对着几位目瞪口呆的老嬷嬷说道:“这茶味道太差,嬷嬷们身娇体贵,哪能就喝这种东西,等民nv回府之后,会打发人送上几包皮新鲜龙井过来,以作孝敬。”
说着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红_yinv子,笑着说道:“不叫的狗未必就不会咬人,没有竖旗的地方往往就会有敌人埋伏。去换双鞋吧,脚会被挤坏的。”
“诸位嬷嬷,这nv人冒充娘娘,想必是有违宫禁的,你们还要忙着处理她,民nv就先退下了。”说罢,转身就走出了屋子,跟在nei侍的身后向着瑶妃的水瑶殿走去。
还没走远,身后就传来一阵杂乱的嘈杂之声,青夏zhui角冷冷牵起,暗道我倒要看看这群nv人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冷哼一声,眼神冰冷的向前走去。
三年来,庄青夏这个红颜祸水几次引得各国纷争,就连超凡neng俗,掌握大秦兵马大权的宣王殿下都未能幸免,自然会引起这后宫众nv子的兴趣。nv人之间,想必天生就是敌人,更何况对于青夏这种没有过硬身家背景,声名狼藉,朝齐暮楚,转头往秦的nv子,自然更不会有什么好名声。庄青夏这一入宫,定是刹那间就成了宫中诸位自命不凡的nv子的眼中钉r中刺,派遣下人来给她下马威,好出出风头。
原本青夏并不想多生事端,以免影响到秦之炎的仕途。可惜她靴子里放匕首已经成了习惯,就连当初在南楚皇宫,也是刀不离身,方才若是真乖乖neng鞋,想必已经引起了大乱子,不如趁势闹上一把,也好绝了这群nv人没完没了的试探。
一路上再也无波无*,穿过了三个院子,就到了水瑶殿的殿门,一排宫廷nei侍正等在门口,大约有三十多人,有低等侍nv,也有背着药箱的医官,青夏眉梢一挑,知道第二关来了。
按照宫中规矩,平民进宫,必须要有nei务府下属的医馆所开具的无传染病证明,青夏被招的突兀,来不及去医馆诊脉,自然不会有什么证明。瑶妃想的倒也周全,竟然派出宫廷医官,在殿外为她诊症。青夏心中怒火熊熊,可是面上却不得不将所有的想法都压下去,秦之炎温和的脸像是初春的雪水一般融化了她心底的怨愤和怒意。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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