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冰洋的判断是正确的,广场对面的天文馆里的确藏着一双眼睛,那双眼睛一直在监视警方的一举一动,从党灏和夏冰洋在下午五点开始着手布控时,警方的行动已经在绑匪眼中呈透明化。
行动当晚,音乐狂欢进行到一半,一声枪响压盖住了舞台上三线歌手的摇滚,欢闹的氛围戛然而止。
是娄月开的枪,但不是冲嫌疑人开枪,而是冲着即将飞过广场上空的那架无人机。娄月枪法极准,在地面的便_yi望着远去的无人机兴叹时,她就已经从枪tao里拔出手|枪,甚至已经瞄准,所以当夏冰洋在耳麦里喊出‘确定目标,正在追捕!’,党灏紧随其后下令‘打下来!’时,她已然开枪j击高速飞行着的无人机,就像她数次在警局j击场练习的那样,一枪命中。
无人机旋转着落入草丛,连带着那颗险些丢失的钻石。
另一边,夏冰洋率人穿过马路,眼看就要涌入天文馆时,一个瘸着左tui的男人炮|弹似的从天文馆唯一的入口冲出来,kua上路边的一辆摩托,以绝对找死的速度往前飞驰。
“巡逻组上去搜,其他人跟我追!”
夏冰洋带队追赶飞驰的摩托,也把警车开出了找死的速度。
党灏当即派人支援夏冰洋,在夏冰洋锁定目标的十分钟后,摩托车身后已然跟了一个警车组成的车队。
摩托车上的人发现自己已经陷入警车的半包围圈,意识到自己和警车继续飙车的结果不是出车祸被撞死,就是被警察放枪打死之后,很有脑子的决定弃车步行,再次混入人民群众之间。
他钻进了地铁站。
夏冰洋承认他有脑子,但绝不承认他的脑子有多好使,地铁站这么大,他随便找个地方一猫,或者找个出口逃出去,他们都得好找,但是这傻B竟然想搭地铁摆neng警方狗撵兔子似的追捕。
瘸子挥舞着一把短匕,隔着很远就冲停靠的地铁里的人大喊‘让开!’,地铁里的乘客受惊做鸟兽散。但他究竟是个瘸子,速度比不上发了狠和他比长跑的夏冰洋。
夏冰洋穷追不舍,就在瘸子舞刀就要kua过候车区的黄线时,他飞奔两步,腾空而起,一脚踹在瘸子yao眼。他这一脚掌握了角度,把瘸子踹的往右前方斜着飞了出去,所以没有掉进铁轨里。
瘸子趴在地上,脑袋在僵硬的大理石地面上狠磕了一下,还没支撑着爬起来,双手已经被反折到背后上了手铐。
昏迷的瘸子被党灏等人压进一分局,第一件事不是接受审讯,而是接受治疗。
党灏问夏冰洋:“你动手了?”
夏冰洋:“......在您眼皮子底下,我不敢。”
党灏并不在意抓回来的瘸子身上那点清淤伤和法医给出的‘轻微脑震*’的诊断,别有shen意地对周围的下属说:“那就是嫌疑人不小心摔倒了,自己把自己摔成了脑震*。现在人还昏着,一时半会醒不了。”
后半句话,他看着夏冰洋说。
夏冰洋看的懂他的眼神,给党灏一个心领神会又搀着脏话的笑容,然后一把推开法医室_F_门,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朝嫌疑人脸上浇了下去。
党灏站在门外听着,听到里面传出猛醒的咳嗽声时便转身登门了,叹道:“小夏做事儿真莽撞。”
凌晨一点多,被莽撞的夏冰洋用冷水泼醒的嫌疑人坐在审讯室正式接受审讯。
一轮审讯下来,参与行动的警员们抓到嫌疑人时决胜的信心已经跌到了谷底。
瘸子不承认他绑架了卲童,并且应警方要求,拿出了卲童失踪当天,自己的不在场证明——他正猫在一间城市边缘的破旅馆里等买冰|毒的买主。旅馆老板和被他出卖的冰|毒买主都可以为他证明,卲童被绑匪带走的当天,他具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他xi|毒、贩|毒,以贩养xi。所以他遇到警察的追赶才会玩命逃跑。而且他也并非瘸子,他的左tui在今天早上被同住的舍友轮着木棍往膝盖上狠抽了一下,膝盖到现在都肿成馒头高,他才成了个暂时的瘸子。他和同住的舍友没有交情,只是为了平坦廉价_F_的廉价_F_费而凑在一起,除了为了防止对方半夜把_F_子里的东西卷走跑路而互相亮过身份证,此外再无交情,只是知道各自叫什么。但是今天早上他却被被舍友五花大绑,带到天文馆附近,藏在后备车厢里。
一直到晚上,舍友忽然给他松绑,告诉他,警察已经掌握了他贩|毒的证据,正在赶来抓他的路上,然后扔给他一把摩托车钥匙,让他自生自灭。
所以才有了后来的追捕大戏。
这名送上门的毒|贩叫黄海,黄海在摧毁警方彻夜的劳动成果后,又给了警方一个重要的信息。
“我不是瘸子,肖杰那个狗|日的才是瘸子!”
夏冰洋坐在党灏身边,当确认了此时坐在审讯椅上的瘸子不是他们要找的瘸子时,他的眼神已经可以杀人了,他没有再说话,咯吱咯吱地捏着自己的指关节,听起来几乎像是在自_N_。
党灏却好脾气:“肖杰是谁?”
“就是跟我He住的王八羔子!狗|日的,都是他害我!”
黄海交代;肖杰是一个月前和他He住的室友,两人平时王不见王,都做些不法的勾当。住在同一间_F_子里但交谈不过寥寥几句。直到今天早上,肖杰忽然一棍子把他打昏,又一棍子把他左tui打折,然后把他塞到后备箱里带到天文馆停车场,最后又把他放跑。
夏冰洋听明白了,黄海不是绑匪,绑匪察觉到自己暴露之后,使了一招T虎离山,黄海就是xi引老虎离山的诱饵。
这次行动,以失败告终。
技术队也传来消息,他们找到了黄海口中肖杰开的那辆黑色桑纳塔,但黑色桑纳塔钻进一条正在修的路,jin_ru监控盲区,去向不明。黄海是个隐藏的学霸,他有过目不忘的好本领,他说他见过肖杰的身份证,并且顺利地把肖杰的身份证背诵了出来。技术队又传来消息,这串身份证号的确是肖杰的没错,但是肖杰已经在一年前因病去世了,所以‘肖杰’不是绑匪的真正姓名。
这次行动,失败的彻底。
行动失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市局,夏冰洋和党灏被叫到市局指挥中心开会,被几名领导从后半夜批评到凌晨。
夏冰洋许久没有被骂的这么狗血喷头畅快淋漓了,他和党灏结伴离开市局时,都像是蹲了几十年大狱,期满释放的重刑犯。他和党灏坐在车里,谁都不愿意朝对方脸上看,因为他们很清楚自己和对方一样狼狈,就一直沉默着驱车返回。
党灏把车开到一分局门口,才道:“Jin_qu坐坐?”
夏冰洋zhui里叼着烟,撑着额头看着窗外:“干嘛?”
“开个会。”
“缓缓吧,再开我就猝死了。”
党灏点点头,以示同意,并且表明自己也是这样,然后和夏冰洋在警局门口分手。
夏冰洋甩上车门往前走了几步,才回过头假惺惺地对党灏告别:“党队辛苦。”
党灏:......
这个人是真他_M的虚伪。
夏冰洋打了个车出租回到自己的地盘,院子里已经有几个人在等了,以娄月和任尔东为首。他们看到夏冰洋一身烟熏火燎的从出租车力下来,衬衫领口大敞着,外tao搭在肩上,一手夹着一_geng烟,一手攥着从yao上解下来的武装带。他们都不自觉的往左右闪开,给夏冰洋让出一条路,似乎是怕被夏冰洋手里那条武装带抽在脸上。
夏冰洋谁都不看,低头看路,死气沉沉又怒气腾腾地进了大楼。
任尔东打量着夏冰洋的脸色,跟在他身边小声问:“领导,接下来怎么弄?姓邵的在这儿耗了一宿,向我们伸手要儿子。咱们是接着查那死瘸子,还是等死瘸子再联系——”
夏冰洋扬起攥在手里武装带抽在楼梯旁的金属护栏上,金属扣撞上了金属护栏,呛啷一声响。
“我看起来像是刚从市局领功受奖回来吗?”
夏冰洋的眼神朝任尔东斜刺过去。
任尔东:“......那倒不太像。”
“上面向我要犯人,姓邵的向我要儿子,你们向我要主意,这些东西我都没有,把我肩上的衔儿撸了,拖出去毙了吧。”
娄月皱眉:“说这些丧气话干什么?”
夏冰洋没滋没味地笑了笑:“zhui上痛快嘛。”
他脚步不停的拐进洗手间,站在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洗脸,把本就扯的低的领口扯的更低,从头洗到了Xiong口,走出卫生间时上半身*了一大半。
郎西西很有眼色地拿来了自己的毛巾递给他,还从他手里接过了外tao和武装带。
夏冰洋用她的毛巾草草擦了擦脖子,然后拿回自己的外tao和武装带,冷着脸一言不发地往办公室走。
跟在他身后的一伙人却不跟了,乌泱泱的站在楼道里看着他。
夏冰洋走了几步,忽然察觉到耳边清静了,身边没人了,停下步子回头往后一看,娄月任尔东等骨干都站在卫生间门口干瞪着他。
“......干什么?你们都戳在那儿干什么?走台步摆姿势吗?开会A人才们!还真等我衔儿被撸了拖出去毙掉吗?!把这栋楼里长着脑子的都叫进来开会!”
郎西西:“......夏队,你办公室......”
“我办公室庙小容不下你们这些大神吗!”
郎西西还想解释,但胳膊肘被娄月轻轻一撞,娄月道:“听他的,开会。小志下去叫人。”
一行人哗啦啦跟上夏冰洋往办公室走。
夏冰洋走在最前面,气势汹汹地像是要去打群架,他呼通一声推开办公室_F_门,前脚刚踏进办公室,后脚就愣住了。
办公室里有人,只有一个人,他站在窗前正在往外看,听到身后_F_门被推开,他向后转过身,背对着苒苒的日光向夏冰洋轻轻一笑。
“.....出去出去出去!”
夏冰洋挥着手里的武装带往外赶人。
娄月撑着门框,不怀好意地笑道:“领导不是要开会吗?”
“明天世界末日我们都死了!还开个屁会!”
把一群人赶出去,夏冰洋呼通一声关上门,面朝着门板,双手捂着脸缓缓吐出一口气,再回头时已经笑了出来,扔掉手里的武装带朝纪征跑了过去。
纪征张开手臂接住他,在他猛地往上一跳,挂在自己身上时牢牢地拖住了他的屁|gu。
一个成年男x往他身上一扑又一挂的冲力和重量让纪征往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子,忙道:“当心。”
夏冰洋搂住他脖子把脸埋在他颈窝里shenxi了几口气,想说点什么,但话到zhui边又懒懒地咽了回去,什么都不想说。
纪征在办公室里都听得到他一路骂着人上楼,也知道他现在不仅心情欠奉,也很劳累,他挂在自己身上倒像是树袋熊抱着树,找个地方休息而已。他不说话,纪征也不出声扰他,直到听到他在自己耳边似语非语地低声咕哝了一句什么,才问:“什么?”
夏冰洋的声音清楚了一些,但像是在说梦话:“你怎么在这儿?”
纪征笑道:“是娄警官带我进来,我在这儿待了两个小时了。两个小时前我警局对面看到你了,你回来,又出去,看起来很忙,所以我就没有联系你。”
夏冰洋在两个小时前的确回来取了一趟资料,后又急匆匆的去市局开会。估计就是那个时候,他和纪征‘擦肩而过’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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