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若随口说我不下去才会塌方哩,便和周队长一起扛着架板往墓道里走。
墓道口大约一米八十宽,若不是后来破坏,长度也应该在十米以上。因为在两壁都发现了壁画,所以各自留了十厘米的保护土层,等到再下掘一段后,方可以用细竹匕剔剥靠近壁画的积土。
墓道里昏黑而闷热,先下去的考古队员正在券拱前等着他们。
“咳!”周队长卸下装备:“这才是第一过洞呢,往后还有,来,干活!”
几人便在狭窄中*手*脚组装支架,扳手声榔头声不绝于耳。
局限于人力、财力和物力,考古队发掘墓道采用了打洞的手法,就像是按照原先的痕迹把一条堵塞了的地道再挖出来,这当然比整体揭顶节约了大量工时,但也增加了塌方的风险。
好在人各有擅长,比如大叔擅长打洞,夏明若奇迹般的擅长做支架,他所找的支点永远是最准确且最能着力的。
楚海洋甘拜下风,表示这就是十九年来,夏明若小朋友在无数次投机取巧、避重就轻中所练就的过硬本领。
挖掘,支撑,再挖掘,再支撑。
过道,天井,天井,过道,不到二十米的墓道整整挖了一个星期,这个速度称为蚕食毫不过分。
这期间小史一次都没能往工地去过。
“老师!”史卫东抱住老头的tui嘶声道:“您把我喊来!不只是为了做饭洗床单搓您的臭袜子的吧?!”
每一个象征庭院的天井两壁正中都各有一小龛,龛里有的是男nv侍者陶俑,有的是珍禽异兽,当清理到第五天井时,众人大为xing_fen,因为墓门就在斜下方。
透过封门大石的缝隙,看见墓门由两块整幅巨石凿成,正面刻着菩萨立像。菩萨脚踏碧波,头顶佛光,以手结印,*足,面如满月,肌体丰盈,神情温柔恬淡,隐隐已是初唐风格。
考古人员大多是无神论宅却也停下来拜了拜,这是一种对艺术的尊重,也是对历史的尊重。他们退回地面商量开墓门事宜,因为不管是朝里开,还是朝外开,都有大学问。
“朝外开。”老头用草秆在地上写写画画:“甬道里极有可能淤积着泥土,这样的话往里肯定推不开。”
众人当即达成一致,于是提早收工,第二天傍晚急匆匆带着开墓门的工粳直奔工地。
搬开了封门石后发现,嗐,果然是应该往外开,有门枢呢,而且一千多年了竟还转动自如,开门_geng本就不用费多大力气。
门开了就是甬道,甬道整体用小砖砌成,拱形券顶,地下积有十厘米厚的淤土。
夏明若第一个钻Jin_qu,然后骑在楚海洋脖子上装支架,其余人则在甬道外面等着。
楚海洋说:“前就前,后就后,不要‘这边**那边**再这边一点’,你叫我到底往哪儿卓”
夏明若仰着头:“嗬,你这人不够听话,我不要你了,换豹子来。”
“zhui反正长在你身上,”楚海洋拍拍他的tui:“得了你累没?下来吧,换我。”
“我可扛不动你,”夏明若咬着下唇,用扳手紧螺丝,不时对着外面喊:“架板呢?架板拿来!”
一大群人哄哄把架板递Jin_qu。这时听到老头咆哮:“看热闹的都给我出来!少看一眼又不掉块r!里面本来空气稀薄,要把他两人闷死还是怎么的?!”
老周队长补充:“不闷死也要中暑的!”
xing_fen不已的考古队员只能一个接一个爬出墓道,zhui里嘟嘟囔囔,老周气呼呼地挨个教育他们。
大叔在一旁煽风点火:“好!好!骂得好!”豹子则跟着他师父呵呵呵傻笑。
老头望望他们,大叔心虚要躲,老头却招呼他到面前来。
“你**”老头说。
“李一骥,”大叔欠了欠身:“在下李一骥。”
“哦,李先生。”老头与他握手。
大叔等着他说话。
“我刚才下去看了看,”老头指指古墓:“甬道尽头还有一扇石门,有门额和地栿,两边还有立颊,似乎还有锁扣,比第一道要复杂些。”
“哦。”大叔点头。
“你去开吧。”
“嗯?”大叔猛然抬头,瞪大了眼睛。
“我文革时body被折腾坏了,闷热幽闭的地方不太敢进,进了怕出状况,反而影响年轻人工作,”老头说:“这门据我观察,老周是打不开的。你经验足,不如替我带学生Jin_qu吧,照顾好他们。”
“呃**我**”
“你开门时我们都不去。”老头补充。
大叔shenshen看他一眼,从地上捡起两_geng铁撬棍,往墓道走去。老头拍拍豹子的肩:“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帮你师父一把。”
夏明若挂下身子说:“不行了,汗全流进眼睛里了**”
他怨毒地望着唯一的照明灯:“好闷**”
“休息。”楚海洋说。
“你们休息了,我可没得休息哟。”大叔在黑暗中露出头,zhui里说着风凉话:“哎哟哟,小外甥你是林黛玉投胎吧?”
“你怎么能下来?”夏明若趴在楚海洋背上,震惊不已:“难道**难道老头被你打死了?!”
“**”大叔说。
夏明若立刻搂着楚海洋的脖子哭:“海洋——你让他还咱家老头的命来——!”
“又喊累,又要闹,”楚海洋吼他,也不解地问大叔:“老头让你来开二道墓门?”
“嗯,”大叔从怀里掏出长匕首,ca入门缝nei,上下一挑,皱眉说:“门闩还是鸳鸯的,怪不得说打不开。”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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