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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球回去的晚上,行骋头一次那么认真地写作业,历史试卷翻来覆去地看,时间轴背得一团糟,差点儿没忍住把书撕了。

他这靠在椅背上琢磨,怎么背文综,手机就响了,一条短信。

宁玺发的,就仨字儿,十分高冷:扔绳子。

行骋接下来动作那叫一个迅速,把窗户一开绳子往下一扔,没一会儿就觉得绳子变重了。

他一点一点地,小心翼翼地提上来,发现是个本儿,已经比较旧,翻开全是密密麻麻的字迹,还有勾画的重点,看样子应该是宁玺高考那一年的文综笔记本,他翻到第一页,“宁”字被宁玺自己拿钢笔划掉了。

旁边写了个笔锋遒劲的“行骋”,又画了一只螃蟹。

“横行霸道”的螃蟹。

石中,高二三班教室。

“老大!”是同桌任眉在叫他。

行骋一回头,手上写字儿的笔都还没停,哗哗地写,再一转头过来,字都写到草稿纸外去了。

“应与臣说他现在运球厉害得能一只手转两个,能跟你打配合!走,去看看?”

任眉腰上挎着校服晃荡进来,他说完这句话,行骋就把笔搁下了。

他了张空白的草稿纸出来,往桌面上一铺,再转了下笔,端坐着,腿放久了都有点儿麻:“不是说大课间可以不用下去训练吗?让他放学再来找我。”

手上还握着雪碧,任眉拿手肘碰他一下,“嗳,你哥也在。”

行骋的椅子猛地往后退,退得他那片儿都“哗”地一声,他站起身来,在教室里就把校服外套脱了,里面穿了件纯黑nba短袖,上面一团白日焰火的图案烧到了衣摆,看着倍儿帅。

把外套搭肩上,行骋取出抽屉里的护腕戴好,蹲下身系紧好鞋带,手里攥着校服的袖子,行骋说:“走!”

任眉在一边儿想笑,但是跟行骋坐了两年,他都习惯了行骋这态度,调侃他:“要不去照个镜子?”

“不用,”行骋自信得很,也不是觉得自己有多帅吧,但年轻小伙儿精气神还是有的,迈步往外一走:“下去看看应与臣有多能吹。”

像行骋这种正卡在青春期巅峰的少男,根本不需要解释,头发一抹球鞋一穿,往那儿一站,跟柱子似的,还是刻了雄狮图腾的那种,穿拖鞋去球场过人,姿势都是最帅的。

上午大课间的球场真是人挤人,全校做完广播体操的人都凑操场边儿看热闹了。

学校操场跟球场是连着的,篮球场一共是六个场子,有一个就是校队专门训练用的。

以前行骋还没进校队的时候,就天天放学跑第一,冲下教学楼去抢校队训练场旁边的场子,身后还有专门有帮他拿球袋的哥们儿,就为了挨着宁玺打。

宁玺身上有一股很干净的味道,稍微近一点儿就闻得到。

他经常看到行骋提个篮球袋子晃悠过来,时间一长,再加上生活中一些有的没的,他很清楚,行骋对自己,是男孩子之间最干净的喜欢,最赤诚的真心,最宝贵的幼稚。

他把球扔到地上拍了拍,带在臂弯里,朝远处看去,行骋果然是又趁着大课间跑下来了,后边儿跟着几个高二的小男生,都追不上他。

校园篮球,六个人就能凑一块儿打个全场,眼下的情况也一样,校队只来了六个人,加上行骋是第七个,宁玺、行骋、宁玺的队内好友应与臣、校队教练,以及三个校队队友。

应与臣手里拿着球,站在宁玺旁边,眯着眼笑,看得行骋烦躁不已。

这人看着乖得很,眼睛圆圆的,爱笑又开朗,其实就一肚子坏水儿,每次出去比赛,先挑刺儿的不是行骋自己就是他。

行骋自己个儿高,宁玺比他大还矮一截,大概就是一轻轻偏头,能把头刚好靠在行骋肩膀上的高度。

太久没跟宁玺打球了,这么突然一对上,行骋特别紧张,但打球总是避免不了身体接触,行骋根本无法去无视掉宁玺的攻击性。

两个人的视线无声地交融着,一个去追,一个在逃,宁玺被盯得不自在,心底犯坏,开始盯行骋,倒是行骋忍不住了,不敢再看。

准备接球的宁玺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眼神凌厉,挺翘的鼻尖都会滴下汗来,顺着精致的下颚弧度,流进松垮的背心里……

球打了半场,结束的时候,行骋在宁玺面前耍了一个非常漂亮的空接,他把球扔到篮板上砸回来反弹到空中,行骋起跳,直接从空中将篮球投进篮网之内!

动作极为迅速,力度爆发惊人,砸得篮球架都震了震。

男孩儿嘛,一般在篮球场上打着还好,只要喜欢的人一来了,就疯狂想得分,想耍帅。

行骋就是属于耍帅耍得特别好,所有人都佩服或者心动的,除了他的心上人。

宁玺这一拨三个人,又输给行骋他们,已经是今年的第多少次了,不记得。

他盯着围观的人群,面无表情,心中叹一口气,还真是自己球技不如当初了,这会儿行骋也确实长大了,当年还在院里被他用一颗球逗得嚎啕大哭,报仇一样跟着自己追,虽然到最后还是眼巴巴地跟着,问他要不要一块儿去他家里看看才养的鸟。

好像后来,那只小鸟被小行骋手贱给放走了,还满院子找了好久,忍着没掉眼泪。

比赛结束,他伸手跟应与臣来了个击掌,因为身高差不多,两个人肩膀也碰撞了一下,应与臣看了一下旁边满眼不爽的行骋,把宁玺牵到一边儿,小声说:“我靠,你弟怎么那么凶?”

应与臣这悄悄话说得不大不小的,奇了怪了,行骋刚好能听见,听得他简直想暴跳如雷,你说呢?

宁玺也没讶异,特淡定:“他就这样。”

这话刚说完,他就看到行骋被队友喊到篮球架下了,一个女生递过去一瓶脉动,还是蜜桃味儿的,宁玺远远站着看,眼皮跳了一下,挺甜。

行骋对于处理这方面的事情非常很礼貌,摇了摇头,跟那女生说了句谢,拒绝掉那瓶饮料,只是接过纸巾擦了擦满是汗渍的手,又说了声谢谢。

紧接着行骋转身走过来了,宁玺也立刻把头转回来,假装四处看风景,看球场,看围观着打闹的学生们,其实他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下一秒,行骋那擦干净了的手,轻轻往前带了一下宁玺的腰,提醒了句:“哥,你鞋带散了。”

场上这么多人,全部盯着场内,篮球架上的篮网都还在被夏风轻柔地抚摸着,接近午间的阳光也刺眼,洒网般地从天际铺泄而下,在行骋身上拢了一层金色,显得他如此耀眼,是属于球场的瑰宝。

宁玺就这么看着行骋直接蹲下身去。

行骋像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在众目睽睽之下,修长的手指动作着,给他系了鞋带。

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宁玺心里却被一种怪异的满足感填充起来,让他在这一次舍不得当着这么多人,不给行骋面子。

这一顿莫名其妙的情绪正在感动中结束,宁玺一低头,看了自己的球鞋,淡淡道:“行骋,这是死结。”

行骋愣了一下,估计是刚刚有点儿走神,再加上太兴奋,手抖了,他明明是想整个蝴蝶结的!

他站起身来,身高的优势不得不给了宁玺一些压迫感,后者差点儿倒退一步。

“那就绑死了。”行骋的面庞逆着光,轮廓被勾勒得特别锐利而硬朗。

对,这前面小半辈子都跟你绑一块儿了,你后半辈子还跑得了吗?

宁玺没太明白里边儿的意思,只是觉得行骋又在耍混蛋,没太搭理,也没管鞋带怎么样了,抹了一把汗水,撩起球衣的边角扇了扇风。

也不知道是不太自在还是真热,他垂了眼,睫毛看着跟夏天傍晚隐在火烧云后的金光似的,一闪一闪。

应与臣正在自己绑鞋带,搁一边儿站着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损了一句。

“行骋,你能别那么做作吗?”还帮着系鞋带了,平时那么虎,现在当温顺小猫了?

虽然应与臣按年级来说是行骋的学长,成绩好又会打球,理应该尊敬崇拜一下,但如果是校篮球队里,那就是谁打得好谁就横。

行骋就是最横的那一个,对应与臣他从来没客气过,一个北京来的转学生,凭什么代替他天天在宁玺跟前晃?

一听这话,行骋就有点儿被踩着尾巴了,从兜里掏了块独立包装的湿纸巾出来,他今儿就剩这么一块了,宁玺打球打得一脸汗,得抹干净。

行骋没管他,把包装拆了,他又觉得自己手有点儿脏,右手捻着边角,把湿纸巾放在手背上,下面垫着包装,凑到宁玺眼前:“把汗擦了。”

宁玺一瞪眼,这小混蛋怎么长大了就开始直接命令他了。

没办法,只有接过来,又听到旁边儿队里的学弟也管行骋要,要不着就在喊:“有哥哥了不起啊!”

“怎么着,”行骋咧嘴一笑,“我有哥哥就是了不起。”

校队的人开始在场地收拾衣物,宁玺也迅速收好了自己的东西,后边儿跟着应与臣,两人一前一后地钻进了球场旁边的小卖部。

他抽了张二十的钞票出来摊在收银台上,想了一下今天帮着翻比分牌的人,对着小卖部阿姨说:“阿姨,麻烦您给我拿十瓶矿泉水,谢谢。”

旁边儿应与臣一瞪眼:“我靠,宁玺,你今天请客啊?”

宁玺没吭声,拿了五瓶让应与臣抱着,自己抱了五瓶在怀里,转头出了小卖部,往球场走。

到了球场,校队剩下的五个人和前来帮着翻比分牌的人都蹲着在地上反省今天的问题,以及讨论明天的训练。

行骋背对宁玺坐着,肩宽窄腰,上半身微微前倾,专心听着教练讲话,短袖的布料在手膀子上都被肌肉凸出了形状,线条特别好看。

宁玺看得有些愣,在行骋要转过背来之前迅速回了头。

“今儿个宁玺请客啊,大家伙儿甭客气!该喝的喝,该拿的拿,还不快谢谢你们玺哥!”应与臣说完,把水摆了一地,宁玺也跟着放下了。

听应与臣一阵吆喝,其他人都笑起来,这口京腔听着还真不习惯。

行骋一回头,就看着地上被抢得还剩两三瓶的水,直接抓了一瓶过来,拧开灌了几口,跟得了肥料的秧苗似的,瞬间恢复体力,气势特豪爽,朝着全队哥们儿乐道:“走,明天我请喝可乐!”

他的目光紧紧看向宁玺的背影。

走了十多米远,宁玺回了个头,看到行骋把一瓶矿泉水都喝光了,正以投篮的弧线往垃圾桶里扔,“咣”地一声,还扔中了。

宁玺放心了,转过头来继续走,心里没由来地暗暗冒出一句,行骋喝了就行。

其实这就是他今天买水的原因……但宁玺有些难以面对这样的自己。

他猛地停了脚步。

应与臣看他状态飘忽不定的,有点儿好奇,“怎么了?你今天怎么老瞅你弟?”

“没事。”耳尖一烫,宁玺继续走,加快了脚步,没回头也没看应与臣,“我斜视。”

操场边飘落的叶,被夏风拂过,连带着他明显能察觉到的心跳声,在耳畔哗啦啦地响。

中午放学,行骋被班上一群男生簇拥着往校门口吃饭的地方走。

五六个人里面就他最高,都冲到一米八五的个儿了,让他的兄弟们不得不想,这人到底是不是吃南方的米长大的?

他这么高的个儿特扎眼,站人群之中的作用就是跟个探照灯似的找人,专门找宁玺。

他慢下了步子,去望高三的教室,灯也已经关完了,怎么就没看到宁玺?

宁玺是高考失利复读,应与臣是北京降级转学,两个本来该读大一的人现在还在读高三,一个文科一个理科,隔壁班,关系还挺不错,但是应与臣有个哥哥,经常都要来接他出去吃饭,这就导致到了饭点儿,宁玺还是常常一个人吃。

刚来学校的时候,行骋问过他几次,能一起吃饭吗?

宁玺冷着脸,差点儿一饭盆扣他脑门上。

那会儿高三比高一中午早放半小时,下午提前一小时上课,怎么陪他吃?

于是行骋有一次提前翘课早退,去等宁玺吃饭,宁玺一出教室门就看到行骋穿了身校服背个包站在那儿,班上有几个同学都在喊,宁玺!你弟来了!

宁玺都要崩溃了,能不能别瞎闹了!

整整一个周,宁玺都没再搭理他,行骋也不知道怎么办,自己写了五百字检讨,给宁玺从楼上吊下去。

当时宁玺正挑灯夜读,窗帘半掩着,抬头就看到一块木板上夹着张纸,心中顿时气血上涌,起身给扯下来。

以前家家户户窗外边儿都爱养一种叫三角梅的常绿攀援状灌木,宁玺这一扯,还落了两三片花瓣儿躺到掌心。

行骋的字写得歪歪扭扭,宁玺硬是一个一个挨着看了好久才把这五百字看懂。

他从抽屉里掏了张草稿纸出来,哗啦哗啦撕了,把碎纸屑摊在桌子上,拿手机掏出来给行骋拍了一张发过去。

那会儿还流行用q`q,宁玺的头像是一片纯白,网名就两字,勿扰。

行骋正满心忐忑,琢磨他哥这次看了会不会有点儿感动,结果手机就亮起来了,特别关心,宁玺的消息直接弹到屏幕上。

勿扰:再写,这就是你的下场。

行骋那会儿才十五六岁,还有点儿脆弱。

他想了好久,又觉得宁玺发过来的那张被撕掉的纸,颜色跟自己写的那张不太一样,他甚至拿着对比,但是又觉得以宁玺的性格,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都是把自己的检讨书给撕了。

从那以后,行骋中午就没翘课等过宁玺了。只是今天,突然觉得特别想见他哥一面。

学生时代的感情就是这样的,明明大家都穿着一样的校服,个头高高矮矮也差不了太多,但是行骋总能从大批大批涌出校门外里的学生之中,一眼看到宁玺。

学校实行一卡通,出入校门有门禁,一张卡一个人,管得特别严格,高三复读班要提前一小时入校,行骋中午吃饭,就拎着一群兄弟,在校门口对着的那家面馆将就着吃了。

他这正吃得高兴,燃面混点儿醋真他妈绝了,想再加一点儿,拎着醋瓶子往面里混醋,只听他同桌任眉在旁边一声吼:“我操!行骋,那是不是你哥啊?”

闻言,行骋拎瓶子的手都抖了一下,他盯着被拦在校外的宁玺,皱眉道:“怎么拦下来了?”

任眉也伸着脖子张望:“校卡掉了?兜里好像没摸出来……”

五六个男生就坐在面馆门口的位置上,齐刷刷地往校门口看。

校门口的马路挺窄,那边儿的保安这正拦着人,处于高度警惕状态,自然也看到他们几个探头探脑的,也往那边看。

宁玺也回头了,几乎是同一时间,行骋连忙摁了任眉的头,两个人脸都要埋到面碗里去,另外几个兄弟也给力,迅速继续装模作样地吃饭。

任眉夹了颗花生米往嘴里扔,面色严肃:“我们这上个月才换的保安啊,估计不认识你哥。”

行骋偷瞄了一眼,这再拖就要迟到了,便扯了纸巾把嘴一擦,可乐瓶子拿起来跟喝酒似的灌了几口壮胆,一拍桌子:“先走一步,去去就回。”

有个男生急了:“那你他妈等会儿怎么进去啊?”

行骋哪儿管得了这么多,脱了校服就去摸兜里的校卡,把卡拿出来往桌上一放,站起身来,说:“翻墙!”

接着,行骋就拿着校卡过马路,也没看着有没有车,跑着就冲过去。

他一鼓作气跑到宁玺跟前,掏了校卡出来,喘口气,把校卡塞给宁玺,“哥,你校卡掉我这儿了……”

旁边保安脸上阴一阵晴一阵的,他也不确定刚刚有没有在那堆男生中间看到坐着的行骋,但这个天天玩儿的小子,分明他就认识,这都是平时敢刷脸卡进的!

宁玺面瘫的脸稍微有了点儿松动,那弟弟怎么办?

还没等他问,行骋就推着他往刷卡的地方走:“你再不进去要迟到了!”

宁玺被推着把卡刷了,一过了刷卡的门禁处,有些慌乱地回头,就看到行骋转身往街对面的小面馆走了。

忽然觉得,这背影看着,比小时候看着靠谱多了。

从校门口到教室的这段距离好像特别漫长,宁玺一边走一边低头去看手里的校卡。

证件照上的少年面庞不再如曾经那般稚嫩,硬朗的五官已棱角分明,锐目朗星,唇角带笑,看着还有几分傲气,眼神锋利至极。

照片旁边端端正正印着两个字。

行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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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三岁第2章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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